车窗以后,就和外面的世界联通了,固然四周也看
不到有什幺人,她一个人说话,声音也传不了多远,但这种安全感可能就没了。
果然小木接过烟,打开车窗之后,就没有继续说。而是把脸扭到一边,看着
窗外,静静地抽烟。我终于不用再摆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和她对视,瞄了一眼车内
的电子钟,刚过九点。我吃不准抽完烟,小木还会不会继续往下说。
把烟头掐了之后,小木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掏出手机,看了下短信和邮件
什幺的。这时候手机又响,她只是瞄了一眼,直接按掉来电,估计又是她男友。
小木一边弄着手机,一边突然问我有什幺感觉?
这话真不太好回答。小木是那种思维和行为往往直指真实的那种人,在她现
在所在的单位,限于风气和传统,给上司几句奉承,同事之间你来我往几句套话,
基本已经是她的极限。回到生活里,在朋友面前,她基本上以本色示人,在她面
前拐弯抹角地说话,实在是既不讨好也很落下乘。但真话也有能说和不能说的部
分,我得找准,挺难。其实我还有点小委屈,小木和她男朋友之间分分合合,现
在倒是我在这边赔小心,想办法?
略微想了想,我说:「至今还没有特别的想法。不就是一次不太常规的性生
活嘛。饮食男女,找个帅哥做次爱,没啥好多说的吧?只不过在酒吧卫生间里做,
不太谨慎。还是开房比较好。」立刻又补充了句玩笑:「也别去经济型酒店,那
基本就是打炮房,床单上还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女人的各种液体,还是找个四五星
的酒店比较好。你那天干嘛不找我?不想便宜我?好事就想不到我!」我觉得这
个时候一句认真,一句玩笑的节奏可能比较好。
小木笑了笑,说:「这种事,我不可能找你的。」
我作出一副很挫败的样子,又开玩笑说:「你叫床的时候很放松啊,真是得
刮目相看哪……」
小木白了我一眼:「这算什幺?我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我这个年龄的女人
嘛,多的不敢说,至少有一半,只有想不想说,愿不愿说,没有会不会说。」
这我信。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就我生活的这座在中国算是大都市的城市里,
十个像小木这个年纪的女人,肯定超过半数是像她说的那样。我本来也就只是和
她瞎扯,一笑了之。
没想到我这句瞎扯正好给了小木新的话头,她居然又把话题转回来了:「再
恶心的话我都会说,后来整个晚上我都说了。」一边说一边把车窗摇上,「我男
朋友突然给我发了条短信。」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