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澜静了静,“目前还没有什么发展。”
“我自己来就好……”
“父亲。”他们之间从来不会嘘寒问暖,喊完这声,文澜便陷入了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在干什么?用得着拖那么久吗,是不是宋先生不喜欢你,后悔把你要过去了?所以才不愿意碰你。”光从语气就能听出文从茂的不悦。
“嗯。”
“明天再给我也可以的。”
文从茂缓和了语气,“在其位尽其职,小澜,你既然是家里的一份子,当然应该为家里出力,公司能活过来,多亏了宋先生高抬一手。你哥哥和你姐姐都在为能早日搬回园林老宅而努力,你怎么能自己享受生活呢?你忘了你在文家的这些年是谁给你的锦衣玉食啦?”
“您今晚回家吗?”
文澜手里抱着件白t恤,看清了宋迟黎发梢滴落胸膛的水珠。
晚九点。
宋迟黎刚好回到家中。
宋迟黎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扣在桌面上。
文澜憋了半天,“我想今晚,不可以吗?”
不可能是佣人或者管家,宋迟黎略一思索,围上浴巾拉开了门。
文澜一直跟在他身后,默默拿起了吹风机。“我帮您吹头发。”
“那我等您。”
宋迟黎原本不抱希望了,乍一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抬手抵住了唇,嘴角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通电话铃声打破了办公室内的寂静。
宋迟黎问:“在这里住得惯吗?佣人说你吃的很少。”
他的老板正在今天的第一百零八次走神。
是父亲。
秘书汇报完工作后,等了许久都没得到回复,他忍不住抬头偷偷看去。
宋迟黎见犟不过他,由着他去了。
去他住的房子会路过文澜住的地方,灯是亮着的。
宋迟黎笑了起来,接过了他手里的衣服,绕过他往外走。“当然可以。”
“处理完工作就回,不会太晚。”
没有一丝水汽的情况下,里外两人看得愈发清楚。
天呐,老板什么时候对人这么温柔过,真是见鬼。秘书腹诽。
“就这样?”就为了这个等他到晚上,还特意找过来?
文澜转身进了屋,直到宋迟黎的车变成远方的一个小黑点都没再回过头。
他洗了个澡,换下了宋迟黎的衣服,连带着自己那件交给佣人单独清洗。刚在沙发坐下,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今天是他来到宋家的第二天,他见了宋迟黎第二面。
怎料浴室门被人敲响了。
“……好。”
宋迟黎一皱眉,同样用口型:推了。
办公室门关上,宋迟黎低头看一份报表,没忍住又笑了笑。
文澜不解其意,顿了顿还是拿出了手机。
吹风机只产生了一点噪音,不妨碍交谈。
比起母亲,父亲实在是严厉太多,而且,他偏爱的,并不是文澜。
是一个很好听的男声,因为离得不远,宋迟黎又没避着,于是秘书也听了个七七八八。他当即翻出行程表,指了指上面,同时口型说道:晚宴,晚宴!
宋迟黎垂眼,看着文澜的发顶,手心里似乎还残存着刚刚一触即收的柔软触感。“我去上班了,有什么事都可以找管家,或者打电话给我。”
文澜摇头。
“怎么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文澜和宋迟黎是通过相亲认识的自由恋爱关系。
“宋先生,你的衣服我交给佣人洗干净了。”
淋下的冷水让他冷静了些。
见证了自家老板变脸变脸再变脸的过程,秘书不自觉地咳了一声。“老板,那我先出去了。”
秘书本来都以为宋迟黎不会接了,然而宋迟黎却若无其事地接了起来,仿佛今天从来没收到过骚扰诈骗电话。
方:“你手机给我。”
看到是来自本地的陌生电话,宋迟黎当即接起。
“您好,我们是xx公安局的,你杀人了……”
后脚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同样的来自本地,同样的陌生号码。
“我……”虽然父亲对他也一直没什么好态度,但这些话还是让文澜喉间一哽。“会尽力的。”
宋迟黎来到衣帽间,妥帖把衣服收好了。
为了报恩。
宋迟黎在手机上戳戳点点,很快还了回来。他和文澜相对站着,高了半个头不止。
好在文从茂也不需要他的关心,直接进入正题:“你和宋先生之间的进展怎么样了?”
宋迟黎忍住了叫停司机的心,先回了自己屋里,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但他别无选择。
温和的态度底下是无形的逼迫,十几年来的第一次好脸色只是为了把他送上一个男人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