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津禾直截了当地问他在哪里。
狂风席卷,狰狞地撕扯着窗户,劈啪作响。
“我和他保证过大学毕业前不会谈恋ai,但是我食言了。”
说完,又伸手0了0他的头。
然后隔着一米的距离,她又停了下来。
“我和他说我们是朋友。”
“……因为很难受。”
她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声音起伏着。
所以鼻子才会酸,所以眼眶才会有眼泪。
“听墙角总要听全啊,你听一半就走是什么意思?”
“绝不食言是吧?”
因为会疼、会裂开、会发疯。
夏笺西被她认真的样子怔在原地。
纪津禾在病房里等了很久,宋堇宁没回来。
宋堇宁缄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向前走了一步,补足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为什么不接着听下去……
紧张什么?她不知道。
“一个人在楼下吹风,然后自我消化,难道就不憋屈了吗?”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大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天,y沉沉的,好像要下雨。狂风呼啸着灌入耳朵,伴随着树叶摇曳的沙沙声,一道急促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是这样吧。
或许应该多洗一会儿,这样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风中夹杂着榕树的绿叶,在他们之间打转,纪津禾直起身又朝前走了几步,x腔剧烈鼓动着,或许是因为狂奔,或许是因为心底不知名的紧张和害怕。
“我在说谎。”
越是假装不在乎,就越是在乎。
“你不能食言。”
发微信不回,顶端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
这回轮到纪津禾不说话了。
“……”
天se昏然暗下,在她的脸覆上一层y影。
“我说我关心你只是因为照顾他后的习惯x动作。”
纪津禾没回答,只有走动的杂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她不挂断,宋堇宁就安静地等她开口。
“阿宁,这不像你。”
“没有人会永远陪着你。”
“嗯。”
“直接推门进来。”
夏笺西还在说话,她默着脸思考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站起来,在他疑惑的目光下解释说要去找主治医师问些问题,却在转身后走到走廊的窗边给宋堇宁打电话。
宋堇宁又说:“你大学毕业前不会谈恋ai?”
等待接通的忙音响了很久,临近自动挂断,对面才接起。
他刻意不去在意的事,她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了。
“你记得的吧?”
x口有点闷,宋堇宁低下头看自己的手,觉得自己好像没洗g净。
“姐,你和我保证过大学毕业前不会谈恋ai的。”
宋堇宁抬头看她,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夏笺西怎么样他无所谓,但是,那些话,他就是不能从纪津禾嘴里听到。
宋堇宁不说话,静了一会儿才反问她:“你是因为照顾弟弟太久了所以才习惯x地对我也这样吗?”
“然后戳穿我。”
宋堇宁什么时候忍过,有人让他不开心,他当场就报复回去了,说不定还能给人
“记得。”
“姐,医生说我下个月……”
盛夏的狂风在这一刻是寒冷的,刮得他全身上下都疼。
“夏笺西,你已经不是孩子了。”
“为什么不接着听下去?”
只是某一刻,她在窗前瞥见宋堇宁孤零零站在花坛边上的背影,突然就觉得他很可怜,于是转身就往楼下跑了。
“因为我怕再听下去会憋屈si。”
但在他闷声的别扭中,纪津禾却说:“那你更应该进去了。”
听到纪津禾的保证后,夏笺西才重新弯起嘴角,然而,还没等到他彻底放松下来,耳边就再次传来她的声音,平淡地就像在拉家常一样:
他想。
害怕什么?她也不知道。
他转头,纪津禾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后站着,背脊弯下,手撑着膝盖,一边喘着气,一边问他:
“宋堇宁!”
“……”
鼻子突然就更酸了,宋堇宁的视线有点模糊,强忍着咽进嗓子的苦涩,反问她:“那怎么做才像我?”
“我也不会。”
她说。
她说。
“……然后呢?”
他又说,嘴唇抿着。
他声音有点哑,偏偏还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甚至可以用轻松的语气和她调侃。
她和他对视,指腹轻轻擦过他sh了的眼角。
宋堇宁说不出话,就静静地听她说。
而他疯起来后,纪津禾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