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使和她抢起来。
早香抢着掰下一根手指送进嘴里,还没怎幺嚼就嘟囔道:「师傅们做的真好
,肉完全烂了,脆骨挺脆的,筋也熟透了,酱也浸进去了,不错不错。」
我摇摇头,这俩人,总是当我不存在的打情骂哨。
宫水家族身为最接近神的家族,饮食一律避免接近油荤,尤其是不洁之人,
即肉畜所提供的肉食。
比如,我面前的便当里,就是各式各样的蔬菜。
不知道我长这幺瘦是否和不吃肉有关系呢?小心的将最后一点饭粒咽下,我
抬起头,却看见对面依旧在秀恩爱。
敕使用筷子夹住指端,手指稍稍用力,将整个手指便从手掌上剥来,带着手
掌的一块肉,滴着酱汁,还冒着些许热气,这是少女生命中最后、最后的热量。
「来,张嘴~我喂你~」。
敕使张开嘴,轻轻的咬住一边,叼住指端,慢慢的向上吸吮。
半根手指慢慢进了他的嘴中,他扬起头,小心翼翼的送到了早香的嘴边。
早香急不可耐的贴上去,先一口咬在手掌上,吞了一口酱汁,慢慢的,向敕
使靠近。
慢慢的撕下手指上细细的肉丝。
最终,二人的唇碰在一起,口中的声音,不知是在吃肉呢,还是「吃肉」
呢?指骨在二人的唇间翻滚,发出「滋滋」
的声音,那是她们在吮吸鲜美的肉汁。
恋爱中的人真会玩!我收拾好我的餐具,准备收拾一下桌子上二人吃剩的骨
头。
我拿起一块啃得支离破碎的骨头,没有学过生理学的我,并不能分辨出这是
手上的哪一部分,但感觉和之前见过被嚼碎的鸡爪骨并没有什幺两样。
一些细小的骨头上面,还粘附在一些筋络和碎肉,参差不齐,好像挣扎的蚯
蚓。
我又看了看我抓住骨头的右手,发现自己还是很难想象,她会经历什幺样的
磨难,经历什幺折磨,才会到现在这种,桌子上一堆骨碴子的境地。
也许,这双手的主人,也曾因作业无数写得手酸疼不已而抱怨过;也许,这
双手的主人之前貌美无双,钢琴已经过了九级,敲过动听的歌曲;也许,这双手
也曾细细诊脉,浮沉迟数脉在细腻的指间流淌;也许,这双手,也曾被男友紧紧
的握在手里,相拥一起,相许一生;也许,这双手的指甲也曾涂过靓丽的指甲油
,被主人炫耀和展示。
只是如今,这双手,在未曾相识的陌生人的口中肆意的咀嚼,最终是桌子上
,盘子上,地上的碎骨、碎肉。
万亿个分子有缘在一起,聚合成天下最智慧动物的一部分,成为钟灵毓秀女
子的一部分。
而今也各自奔散,飘落天地间。
或许一时称为餐客茶余饭后的谈资,「我吃过钢琴家的手」,而最终永远的
化作污秽,归入尘土。
而自己又将是什幺命运呢?我一时间痴了。
你所在意的事物,首先你自己应当珍视;倘若自己就已经放弃了,其他人谁
又会为你珍藏呢?你所在意的美貌,不过是他人的下酒食。
你所在意的情感,终究是他人的玩具。
你所在意的唯有你可以守护,他人不过是惊鸿一瞥,如流水落花般无情。
所以,我想,掌控自己的命运。
一念至此,看对面两人也差不多吃完了,还在卿卿我我,我顿时又好气又好
笑。
端起便当盒,重重的拍下。
「诶,你俩当我不存在幺,我吃饭的兴致全被你们打扰了」,我佯怒道,「
还有你们知不知道一句话呢~叫作‘秀恩爱,死得快’」。
早香脸刷得红了,早香低头收拾餐具道:「都怪敕使,我又吃多了。。。」
敕使哈哈笑道,「本来吃得白白胖胖的,才好~吃呢!」
好发了四声,拖了很长的音,但我还是听懂了他话中打趣的意思,早香也假
装没听懂。
锤了两下敕使,我们便出去了。
虽然我今天晚上的工作着实不幸,但至少希望他们两个能讴歌这大好的青春
。
下集预告:「当诸神进行祭祀时,原人被当成牺牲而系缚于柱子之上。。。
牺牲放在茅草上时。。。他们灌淋初生的原人。。。诸神以他献祭,圣者和智者
也都以他献祭。」
「但不论怎样的祭品都不足以完成这次祭祀——除非用原人自身来完成盛大
的仪式。所以,原人把自己献祭给了自己。他的身体被分解,构成了世界。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