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未见，过得可还好？”柳棠看了一眼杯中的凉水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放下了茶杯。
二太太啐了一口，小声嘀咕着“什么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
池柳话还没说完，柳棠猛地站了起来，起身时胳膊撞到了桌子，放在桌边的瓷杯摔落在地，变成了一地碎片。
池柳被迫抬起头，对上了柳棠的视线，不知为何，那眼神里的怒意和冰冷令他不寒而栗。
顾夫人果真生的好，肤如凝脂，红唇泛着水光，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池柳看着面前那杯水，还有水中自己倒影。
池柳心底暗叹了一口气，起身正准备行礼，就听见柳棠道：“坐着吧。”
那男子虽身穿旗袍，却也不显得怪异，丝绸像流光一般盖在他身上，凸显出男子特有的倒三角形身材，清瘦的指节泛着粉，青筋在手背上交错而过，隐没在衣物后。
柳棠慢条斯理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随着她抬手的动作，身上一阵冷香飘了过来。
柳棠正照着镜子，门口忽地进来了人。
随着一声闷哼，破碎的布料勒过皮肉，露出一对打了乳环的胸脯。
水兰低下头，将伞靠在门边便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高跟鞋鞋跟击打在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混在雨声中格外清晰。
甚至带着几分清冷的书生气。
“怎地找到金主了？看样子我还坏了你的好事儿啊。”柳棠扯了扯嘴角，俯身用指尖摸了摸池柳的面颊。
柳棠觉察出不对劲，声音也冷了下来，“怎么不答话。”
柳棠眼角瞟过去，只见一男子穿着一身旗袍，在丫鬟带领下走了进来，正是今天新纳的五太太。
被水仙染了色的指甲陷进肉里，在池柳白皙的面颊上划出几道红痕。
这香味不似那些姨娘的脂粉味叫人心浮气躁，倒像是冬日凛冽寒风，叫人平静。
微微的窒息感和喉咙被挤压的痛痒让他咳了两声，趴在床上说不出话来。
池柳心底疑惑，面上不显，只是觉得那双凤眸似曾相识，却也来不及细想。
两条腿都要僵住了，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低头小声道：“好看，衬您的肤色。”
池柳来时便看见正中间椅子上有个坐着的年轻女子，心知那是顾夫人，便俯身行了个礼，抬眼却对上一双含笑的凤眸。
杯子砸在桌子上，水面晃荡，从杯口溢出了些许，泼洒在桌子上。
一双桃花眼生的魅惑，带着几分女子的媚，高挺的鼻梁与薄唇却又中和了那分媚气，脱下旗袍，擦去眼角眉梢和唇上的胭脂，池柳其实与普通男子无异。
柳棠的眼睛终于从池柳身上挪开，瞥了一眼二太太，淡淡道：“二太太有什么意见大可以直接跟我说。”
池柳也没犹豫，便直接没起身，心底却有些疑惑，本以为大夫人是来给他个下马威，却又一个人前来，连水兰都被赶了出去。
柳棠在细腻的脖颈上摸了一把，又勾住领口向下拽。
柳棠推开门，轻轻收了伞，水兰见是大夫人，急忙迎了上去，接过她手中的伞。
以前的客人爱死了这种清冷美人，愿意出高价与他睡一晚，就为了看他高潮时神智不清的淫贱样，抑或是用散鞭将人打的哀叫连连，崩溃求饶。
夜晚
“那就帮你好好回忆回忆……”柳棠猛地掐住了池柳的脖子，直接将人拎了起来甩在了床上。
二太太扯了扯手中的帕子，垂下眼没再说话。
这会儿功夫，池柳已经走到了众人跟前，他看着地面，能感觉到那些人的目光像刀子一般，恨不得在他身上剐出一片血肉来放到眼底好好看个清楚。
断裂的指甲凹凸不平，在皮肉上划过又痛又痒，池柳不想惹事儿，低着头没敢躲，不料下一秒，那双手揪住旗袍的领口硬生生撕开了。
池柳依旧低着头道：“抱歉…我是真的……”池柳话说到一半，就被人掐住了面颊。
池柳被捏着脖子拽起来时整个人都懵住了，他没料到顾夫人是个女子力气却比寻常男子还大了不少。
给他分的丫鬟名叫水兰，应是看他是个男人，打心底鄙夷，见他坐在桌前，便到了一杯冷茶放在他面前。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一副正经样儿。”柳棠本就没多少耐心，她死死扣住床柱，圆润精致的指甲硬生生掰断了。
池柳合上眼听着雨声，忽地又听到有人朝着自己房门走了过来，却不是男子沉闷的脚步声。
池柳准备去拿茶杯的手顿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池柳终于开了口，“我……前几年受了伤，有些事大概记不清……”
“忘了？”怒到极致，柳棠反倒平静了下来，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晚上没多久便下了大雨，雷声隆隆，窗外一闪一闪的。
柳棠掏出帕子擦了擦指尖的水珠，纤长手指朝后摆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