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气结,一口气涌上来却是牵动了胸前任脉玉堂,以及右肩云门两穴,当下气闷肩疼,忍不住一哎,却是咳出一口乌血。
「你看看你,都伤成这样了还逞能。」辜若兰语气一软,忍不住起身探住元天的右手脉门,同时一道柔和的内力便输了上去。
「老太婆,妳……妳省点力气。」元天气喘吁吁道:「妳也挨了祸水怡一掌,还……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你这没良心的,说谁是老太婆。」辜若兰脸泛红云,忍不住跺脚嗔道:「本座好心帮你还让你嫌,哼,不知好歹。」可那手却是没鬆,依旧多输了两股真气之后,这才鬆手。
其实辜若兰还真有年纪了,可她修为高超,驻颜有术,是以这位飞霞派掌门看起来倒像是三十几岁的美妇,要被人说成老太婆却还真看不出来。而且「老太婆」这三个字甚是无礼,正常人对年纪稍长的长者也不会这样称呼。可辜若兰称元天为「老煳涂」也是非常不礼貌,当真是针锋相对。
不过在场的众人都知道,辜若兰与元天做夫妻至今也过了半百有馀,只因为某件事闹了纷争,两人一气之下,一个出家做了道士,另一个却是回师门潜修,结果却当上了掌门,直至今日。虽说两人如今表面上仍是针锋相对,可明眼人还是看得出来,这对貌离神合的夫妇,依旧是挂念着彼此。
「咳……」真武天观的玉柏子见两人总算是消停了,这才开口道:「若是平时,吾等无伤无忧,元天道友所说的倒是一条出路。可如今吾等皆是重伤之身,门下二代弟子恐怕也无此能为,这御剑屠龙恐怕不是上策。」
玉柏子乃长松子的师兄,更是真武天观的掌门,三家之下便属他真武天观为首,是以从他嘴里道出众人皆是无法的状况,却不是揭人伤疤,反而成了给足大家面子,既不用硬撑,又有台阶可下,可说是一举两得。
「玉柏真人所言甚是。」
就看接话之人身高马大,有着一张不怒自威的国字面孔,正是天门门主齐玉崑。这齐玉崑此时也是脸色苍白,显然血气不足,他道:「这轮道之乱大家都挂了彩,要再力拼妖龙实属不智。不过既然华清真人能够布阵结界,我们不妨便走这封印之法,不知诸君意下为何?」
众人点头称是。便就着此道研拟方针,最后由真武天观、太极殿、太乙门联手布下「九九困龙局」,将这只逆乾坤不知从哪搞来的梵境祸龙,给封印于山谷之中,任牠冲天钻地都不得而出。同时三家亦在绕谷诸山布下阵法,引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入谷,使困龙局能阴阳相合,生生不息,令那妖龙再无脱天之日。
事后,三家宗主上书面圣。天子了解详情之后斟酌再三,派一支精兵前往该山驻守。事后又觉得如此大张旗鼓似乎不妥,于是便下旨召了神鱼帮帮主鱼进入宫,将该谷托作神鱼帮的地盘,并着这支守军扮作神鱼帮的帮众,以掩人耳目。此举旨在让寻常百姓不敢随意靠近,又不让有心人士得知此地埋有妖物,称得上是一石二鸟。
不过既然士兵乔作神鱼帮帮众,那军饷粮给可就不能用军车送运,否则岂不告知天下,此地有异。这皇帝倒也大方,乾脆赏给了鱼进一面翡翠白玉牌,让神鱼帮此后行船可直接通过南江诸关,不必验船验货。又下了一道圣诏,让神鱼帮可以不用赋税,只是所得必需按朝廷俸禄的比例,来照料这些驻军的生活起居。如此一来,神鱼帮虽然丢了一张缚龙网,又多了几张嘴吃饭,可他们在南江却变得更加通行无阻,根本上可以说是奉旨走私。短短几年内,势力大增,那六大堂口便是由此而来。当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安排至此,皇帝仍是心有不安,便与三家宗主参详一番,下了诏书,先封那参与九九困龙局的几个门派为护国英门,再令他们立誓绝不可洩漏困龙局所在之处,若有人问起当年之事,只能坚称该妖已除,以安民心。
可自古当皇帝的,心眼就是多那幺一些。为了确保封印牢不可破,于是又下旨命三家轮流每年前往该谷视察一趟,以防阵局有变。此时,在九幽天险善后的将士送来清查资料,发现那条龙众乃属轮道中天道分部所有,于是皇帝老儿心思一动,便称该谷为「镇天谷」,而三家审察的名目则称为「葬龙」。意许这天道龙众终有一日能葬于此处,这镇天葬龙祭便是这幺来的。
最后、最后,皇帝老儿还是觉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于是破格将襄州刺史之位改称州牧。对外宣称乃为清查轮道的馀孽,可实际上却是使其可在妖龙破封之时,调动兵马前往抵挡。此举使襄州成为大虞国史上个不以刺史为首的州郡。
鱼伯讲古自然不会把后边那些利益纠葛的事给抖上檯面,只消说了那镇天谷与葬龙祭的由来,便告一段落。最后,鱼伯吹鬍子瞪气的补了句结论:「就算那畜生曾经是龙,可给人拔了角、削了足,哪还称得上是龙?照我说就是一条死蛇烂泥鳅,最好早点发烂,省得让人想到就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