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寻微愣,想起江鹤池的si因,她抿了抿唇,“你不知道吗?他是si于心脏病。”
见她不说话,程宴以为她是沉浸在丈夫离世的悲伤里,便安慰道:“斯人已逝,生者如斯,活着的人最重要的是过好往后的日子……而且,我想表哥他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过得不开心。”
去年刚和江鹤池结婚的时候,她在江家举办的晚宴上见过一面,是程宛的侄子,也是江延笙名义上的表哥。
直到江鹤池葬礼追悼会这一天。
对方回应道:“我叫程宴。”
有些因事来不了的,便派了下属助理来,光是花圈,就摆了满满一大厅。
当初对外公布他的si讯时,整个商界为之震动,内部动荡,gu票市场也受到很大波动。
蓦地,一道清冽温和的男音从身后传来,“表嫂,节哀顺变。”
程宴收起内心的想法,没再问下去,镜片后的眼睛从她脸上划过,落在她0露的白皙手臂和小腿上,唇边扯出一抹微笑,“要进去吗?这里还挺冷的。”
温寻点了点头,“好。”
此时,温寻一个人站在大厅靠浮雕石柱的角落里,这种人多,表面互相寒暄实际充满名利的场合她谁也不认识,既说不上话,也帮不上什么忙,虽然是她丈夫的葬礼,但她总觉得自己在这格格不入。
温寻看了他好一会儿,再联想他刚才对自己的称呼,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人是谁。
无论是江家和临恒在南城的地位威望,还是江鹤池本人的名声,都足够让这件事掀起轩然大波。
医院公布江鹤池的si因是心脏病,毋庸置疑,程宴也知道江鹤池自小是有这个疾病的,按照目前社会的医疗技术水平并且长期接受治疗的情况下,虽然不能根治,但至少能延长几年寿命。
透过弧形玻璃窗可见,头顶灰蒙的天空,被乌云遮盖,只有淡淡的微光从薄云透出来。
温寻侧眸看了他一眼,这话让她露出一抹笑容,“我明白,谢谢你。”
她曾经听说过此人的事迹,程宴是国内外着名的外科医生,年轻有为,二十五岁从美国加州知名大学博士毕业,二十八岁回国,目前在南城的省二院任职。
她头上戴着一顶英l风的黑se蕾丝纱帽,网纱略微遮住了她的眉眼,挺翘小巧的鼻尖线条,两片殷红的唇瓣抿着。
何况那病,听程宛说,已经很久没有复发过……
程宴看着眼前这个只有二十岁出头,b他小了好几岁,名义上却是他表嫂的年轻nv人,不禁觉得好奇。
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但他的话,让她心里一暖。
……
温寻
三天后,江家二公子继位,临恒重新洗牌,新一轮的gu权变动之后,才渐渐稳定下来,然而只有内部管理层才知道这只是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暗cha0汹涌。
待了一会儿后她从偏厅左侧的门离开,连着走廊外面的是一间玻璃大花房,相较于里面人满为患,这边人少,显得凄清而僻静。
江家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去殡仪馆。
“是你……”温寻惊讶,然后朝他友好地点了下头,表情温淡,脸上看不出多少悲喜,也可能掩饰得太好,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她和江鹤池结婚一年,但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她是江家的大少夫人。
肃穆冰凉的氛围,大厅中间挂着一幅江鹤池的黑白画像。
程宴犹豫片刻,“虽然这个问题不太合时宜,但我想知道,我表哥他是怎么si的?”
程宛显然对这种场合处理起来游刃有余,但近日周转已耗费了她不少jg力,她眼se青黑,神se略显疲倦,到后面索x就交给随行秘书来应对,自己去了偏厅专供的休息室休息。
温寻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这个时候,就是再难过也没有用。
温寻听见声音怔了怔,转身回头看去,一名穿着铁灰se手工长衫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后面,个子很高,不超过三十岁,鼻翼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显得气质内敛,儒雅斯文。
程宴语气意味深长,“是吗?”
她回过头去,视线落向前方的梧桐林。
按照江程两家的关系,既然是江鹤池的葬礼,无论工作多忙,他都要来一趟。
两人一道沿路返回。
无人开口,气氛僵凝下来。
门口聚集着媒t记者,停车场也堆满了各se车辆,来来往往一厅人,上流圈的各商政界知名人士,身份皆不凡。
“嗯。”
外面喧嚣,她站在这里,却如同置身事外,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清冷气息,很x1引人。
初夏的风带着一gu凉意,空气中满是cha0sh。
这个只见了两面的半个陌生人,是第二个安慰她的人,第一个,是文清。
外面是茂密的梧桐林,下过雨后,显得翠绿青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