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不许出去,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真是苦不堪言,用她的话说,就是坐月子没病都要坐出毛病来了。
因而见了烟景来看她,一扫愁闷心绪,起了好大的开心,见她好好地回来了,心中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婉璃那日生产在即被东厂番役劫持,沈燃为着救她,舍下了烟景,终究因保护不力,被太子在密折中批了一顿,降级罚俸,从锦衣卫千户降为百户,罚没一年的俸银,从太子直接控制的北镇抚司调到政府管辖的五城兵马司巡城去了。
婉璃头上戴着抹额,正歪在炕上,旁边设了一只熏笼,让烟景在熏笼旁边坐了,说道:“烟妹妹,其实自你出宫后,太子殿下便安排了燃哥哥领了手下的一帮弟兄在暗中保护你,上个月你遇险,燃哥哥本可以将你救出来的,东厂的人却早有预谋地将我劫持了去,我当时受惊动了胎气,情况很不好,燃哥为着救我,才放走了东厂的人,你被抓走后,我们非常自责不安,后来得知太子将你救出来了,心里才好过了一些。”
烟景这才得知东厂的人为了抓走她竟劫持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果然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那种情况下当然得救婉璃姐姐,所以她一点都不怪沈燃。
不过,经婉璃这么一说,她也算明白,那日为何沈燃会带着许多锦衣卫来救她,原来,是聿琛一直都在派人保护她,烟景心中暖融融的,同时也回味过来,哪怕她离了他出宫,和别的男子定了亲,他也没有真的放开她,若没有这次的劫难,他应当也不会放任她嫁给书钧的,他总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地回到他的身边,可不是么,才分开了半年,她又乖乖地对他投降了。
烟景和悦地道:“婉姐姐,我不怪燃大哥,如果我是燃大哥我也会这么做的。何况我现在好好的回来了,毫发无损,你们也莫要自责了,只要有他护着我,便没有人能伤害得了我。”
婉璃听她这般说,便已猜到她和太子旧情复燃了,说道,“太子殿下数次救你于危难之中,这叫什么,真情可贵!这样的真情在一个未来的人君身上,更显难得。若我是你,便绝不再放手。”
烟景轻描淡写地道:“我前儿已经跟钧哥哥退婚了。”
婉璃丝毫不惊诧,忙道:“正该如此,你总算是明白了!我早看出你跟太子殿下情缘未了,姻缘天注定,非人力可左右,你终归是他的人。经过这次,你们也更明白了彼此的情意,也算因祸得福,如今我也只盼着你们能早日修成正果。只是太子妃那边……”
烟景沉默了一下,说道:“其实我已经没有以前那么介意了,我相信他,也会等他。”
经过这一次,她真的想明白了,他都为她做到了这个份上,她那么爱他,自然也不愿意将他拱手让人了,两个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婉璃眼中露出几分惊诧之色,她自然也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如果是真的话,那真的是了不得的事情。
从沈宅回来,刚到家门,便见门口停着一驾马车和几匹高头大马,她正疑惑是谁来了,进了门,便见院子里站着许多个太监,见她回来,为首的一个穿着大红色纻丝云蟒贴里襕衫的太监笑着迎了上来,“柳姑娘,咱家是万寿宫的掌事,奉了皇上的口谕,传你到万寿宫陛见。”
皇上?万寿宫?烟景不禁又想起那晚在万寿宫内的处境,心中抗拒,皇上突然传她到万寿宫去是为何?这事聿琛知道么?
皇命不可违,烟景只得辞了家人,在柳燊惊惶担忧的目光中,跟从万寿宫的掌事太监上了马车,心中仍有些惴惴不安。
好不容易到了万寿宫门口,见门口候着东宫的掌事太监崔银桂,崔银桂见她来了,便朝她点头示意,烟景明白了,聿琛也在万寿宫里,心中方安定了下来。
到了殿内,却未见到聿琛,只觉气氛也有些沉重,烟景屏息走进内室,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见皇帝歪在床上,脸色灰暗枯槁,一副已经病入膏肓的样子。
烟景见了心中也微微一沉,离上次来万寿宫才一个多月的光景,皇帝却已经病得这样重了,她虽不喜欢这个纵欲好色的皇帝,但毕竟他是聿琛的父亲,他们父子情深,皇上不好了,聿琛心里一定很难过。
烟景见了皇帝,忙拜见行礼,“奴婢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靖德皇帝眼神昏暗,默默看了她好一会儿,神色凄然地道:“朕身子不济了,还有什么万福金安。这阵子什么都不想吃,就只想吃两口你做的点心,你去御膳房做了呈上来吧。”
原来传她来是为着这个,烟景心中松了一口气,恭顺地道:“皇上你想吃什么样的点心,奴婢好去做了来。”
靖德皇帝的神思有点飘忽,说道:“朕听琛儿说你是扬州人,那便做几道淮扬风味的吧,甜一些也无妨。”
看来是聿琛跟皇上提过她了,怪不得皇上对她的态度与从前不同了,烟景心中一动,忙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淮扬风味的点心便是汤包油糕最为出色,烟景去了万寿宫的御膳房,做了小灯笼一样的蟹黄汤包、酥脆金黄的鸡丝卷子、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