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猛地被挂断了。
靳时雨伸出已冻得发僵的手,将手里的东西都腾了腾,在满屏的联系电话里准确翻找到了靳寒的电话,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拨通了电话,在等电话接通的那一分钟里,靳时雨在心里措了一万遍的词,但听见靳寒的声音那一刻,他果断选择了有话直说。
即便他过去、现在,都很讨厌高浩东,也不意味着他心里没有藏着同情。
“你不是有通天的本事吗?你想查什么查不到。”靳时雨捧着茶杯,动辄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往下滑,他冷漠的眉眼间看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在讨论的只是个陌生人。
“我真的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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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时雨哑了下,眉毛一动:“你俩睡一起?”
靳时雨虽然脾气一般,也不太在乎体恤这两个字,却还是懂得尊重这两个字怎么写的。
高浩东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无厘头地冒出一句:“谢臻那伤留下病根了吧。”
电话那端安静了片刻,靳寒不太耐烦地冲着另一头:“纪星,明天查一查谢臻的踪迹。”
“找我有什么事。”靳时雨低眉看着他,自顾自走进这间在冬日里冷得有些过分的屋子,他下意识地蹙了下眉:“不开空调?”
高浩东很早就丢了活着的乐趣,每天过得像行尸走肉一般,这次主动找他,靳时雨直觉告诉自己,和谢臻有关系。只不过靳时雨不知道,激发高浩东选择主动联系他的契机是什么。
前一秒:谁爱找谁找
当天靳时雨休假,朝着高浩东现在住的地方开车去了,冬雨下不大,只能下出毛毛雨般的一层,但是冷得出奇,那股又湿又冷的寒气往人骨头里钻,冻得骨头缝里生冷,就连靳时雨都有些扛不住,在羽绒服内套了一件保暖的衣服。靳时雨动了动僵硬的关节,敲响了这扇门。
靳时雨穿好了衣服,准备下班回家休息,鹤市彻底冷了下来,到了室外甚至有一种浑身都在发僵的错觉。靳时雨捏了捏后颈,抻了个懒腰,脑海中还回想着沈京昭说的那番话。
作者有话说:
“然后呢?”靳时雨歪头反问。
靳时雨很意外,在找上高浩东之前,竟然是高浩东最先找上他。在高浩东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靳时雨几乎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的眼睛看错了,毕竟高浩东从失去双腿以后,便不再乐意和人来往,当初靳时雨找到高浩东,帮高浩东解决那群永无止休缠上他们家的牛皮糖后,高浩东也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是能这样也好,不这样也行。
沈京昭定定地看了他两眼:“你不想知道他的消息?”
“留了,一下雨就疼,入冬更严重。”靳时雨淡淡答着。
“物业的电话我很早之前就留给你了,有什么需要打他们电话就行。”靳时雨一边道,一边朝着里面走去,倒也没有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地去推高浩东。高浩东虽然说当年看着老实,但是骨子里也是个要强的人,他连空调坏了甚至都不愿意打电话给物业,让物业来修理空调,宁愿挨冻,怎么可能愿意让靳时雨推着他的轮椅,带着他进房间。
后一秒:我想找到他!
高浩东却莫名笑了,瘦削的脸上冒出难得的笑容,乍一看有些吓人,甚至给人一种后背发凉的错觉,他笑得呵呵了两声,长吐出一口气:“你是以为我也那样看他?”
他是一个卑鄙的人
“谁爱知道谁知道。”靳时雨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靳时雨却没顾及他的话,抓着遥控器对着空调一通摁,空调没有一点反应。靳时雨眼皮跳跳,对着空调打量了几眼,也不管高浩东允不允许,直截了当地打了物业的电话,要求派人过来维修。而高浩东倒也没拦,只是静静看着他弄完这一切,等靳时雨挂断电话,他才开口:“去里面聊吧。”
“我想找到谢臻。”靳时雨声音坚定,不大不小,在呼啸寒风中。
“我听沈京昭说,他现在干的事……”高浩东欲言又止,没有继续说下去,靳时雨将头扭向高浩东,安安静静地望向他,面上却带了点不解。
门里的人推着轮椅,将门打开了,轮椅在地板上发出咕噜咕噜的滚动声,那双如死水般的眼睛对上靳时雨的眼,靳时雨面色平静,丝毫没有被高浩东这张瘦削、骇人的脸吓到一丝一毫。
毕竟现在已经是半夜了,再拐弯抹角,靳寒可能会直截了当地挂了他的电话。
谢臻已经不在西街的酒吧了,那他去了哪儿,那天的事,谢臻能有一个善终吗。
高浩东语气平平:“不需要。”
“沈京昭前段时间给我打了电话。”高浩东的轮椅在地板上推动,发出响彻的咕噜咕噜的滚动声,他声音有些嘶哑,也很平静。靳时雨静静等待着他的下话,靠在门框边,双手环抱着胸口,眼神却渐渐飘向了窗外。玻璃窗上砌着雾蒙蒙的雨珠,隔着窗户都能感受到外面透进来的寒气,靳时雨轻轻又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去查了,谢臻已经很久都不在西街酒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