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乐转过来看着张弛,有点不耐烦,“咱们俩之间别搞这个,行吗?跟烂俗电视剧似的,没意思。”
窦方心想:这不明摆着吗?“彭乐。”
彭乐一口气梗在喉头。他茫然地看了张弛一会,“没错,”他生硬地笑了一声,“我跟她,就是玩一玩。”他调转目光,望着挡风玻璃外的车流,“我只是看他们那小本生意不容易,顺手帮一把而已。生意介绍成了,我有提成的,你知道吧?”他越发觉得自己的说法蹩脚,停下了话头。
张弛顿了顿,“要我借你点钱吗?”
“你可以等以后发财了再还给我。”
作为这一切祸事的源头,窦方则显得颇为无辜,她瞟了一眼彭乐的后脑勺,露出一种“谁又得罪他了”的表情,然后打开手机的自拍镜头,照了照自己发型和妆容,为了谈生意,她听取了马跃的意见,换上了衬衫和长裤,导致窦方总觉得自己有种乡村女企业家的气质。她昂首阔步地下了车,“走呀,老马,老秦。”俨然有种女总裁率领两名男助理的气势。
彭乐脾气爆发了,“你们发我工资了?我替你们跑前跑后。”
,利马窦的全体人员则挤在后座上。途中马跃想起临时抱佛脚,讨论一下谈判策略,结果根本没人搭腔,他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巴。到了供货商的公司楼下,彭乐突然表示撂挑子了,“我还有事,不跟你们去了。”
在回公司的路上,张弛和窦方通了个电话,不出所料,洽谈的结果并不尽如人意,跑了两天,也只有一家供货商愿意和他们签合同。张弛还能听到电话里马跃在和秦栋林抱怨,“要是彭乐也在的话,兴许就能谈成了。唉,还以为他关系挺硬的。”窦方嫌马跃聒噪,拿着手机跑到安静的角落,她跟张弛说:“我想怂恿马跃租个新的仓库。”张弛是亲眼见过旧车库里有老鼠出没的,他当即表示赞同。“本来马跃说好下个月给我工资涨到五千的,这下肯定涨不了了。”
“我知道,这个世界没有童话。”张弛把车子开走了。
张弛没理会彭乐的借题发挥,他说:“你别纠缠窦方了,你不是从来不死缠烂打吗?”
“咦,彭总,你说话不算话啊?”
“瞧你那狗护食似的样。”
“那不顺路,你自己打车吧。”
窦方很郁闷,“我要先把你给孙江滔的钱还给你。”其实她并不是个很有韧性的人,甚至可以说窦方对于任何一份工作都只能保持三分钟热度,张弛也惊讶于她和马跃的创业磕磕绊绊,竟坚持了这么久。张弛琢磨着她这份执拗从何而来,他转移了话题,“我今晚能来找你吗?”
“我爱窦方。”张弛直视着他,“你以前跟她,不是闹着玩吗?你说的。”
窦方立马说不要。
张弛一言不发,车子停在道边半晌不动,有交警走了过来,彭乐“哎”一声,抬了抬下巴示意张弛,张弛将方向盘一转,驶上了马路。彭乐望着后视镜里远去的交警身影,他开口了,“我一直对你还算可以吧?你他妈净坑我。抓亲哥进派出所,也就你能干出来这种事。”
“回宾馆,我去拿车。”
张弛重新发动了车子,他问彭乐,“你去哪?”
张弛掀起眉毛,“我搞什么了?”
张弛反问:“吃谁的醋?”
“你是为了提成吗?”
“当然了,”彭乐摇头,“其实我一直都挺同情窦方,我觉得,她对吴萍夫妇有种愚孝的心态。”
“我纠缠她?”彭乐愕然,他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几个字,对着张弛那张平静的脸,彭乐心想:要不是这家伙是他表弟,他非得当场揍他几拳不可。整件事让他觉得异常憋屈,彭乐对着张弛冷笑,“你算什么立场,跟我说这种话?你以前没背着我,搞那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哈?”
窦方忙说别来,“我们一会就回去了。坐大巴。”她也忍不住打个哈欠,“都怪你,我昨晚都没睡好。”马跃和秦栋林百无聊赖地在旁边等着,却悄悄竖起了耳朵。窦方瞪回去,转过身时,声音也小了,“对了,你今天早上不会是吃醋了吧?”
张弛听出了窦方那故作镇定、实则期待的语气,他甚至疑心她有点沾沾自喜。“你觉得是就是吧。”他不置可否,把电话挂了,这让窦方很失望,她觉得他有点
“我不觉得。”张弛显然不想跟彭乐讨论窦方的话题。沉默着将车开到宾馆楼下,彭乐道声谢,去推车门,张驰把他叫住了,“你别再找窦方了,行吗?”他难得地叫彭乐一声“哥”,“以前就当是我对不起你。”
彭乐在心中估量着这一声哥的分量,他和张弛对视了片刻,彭乐故作轻松,“你们俩不是真爱吗?那我也懒得掺和了。对了,你们这算什么?罗密欧和朱丽叶?不是冤家不聚头?”张弛笑了笑,那表情是:随便你怎么说。但他的态度自始至终都极坚定。彭乐推门下车后,又不甘心,他走回来用指节叩了叩车窗,张弛降下车窗看着他,彭乐说:“你是不是和窦方?s?混久了,以为这是个充满了真善美的童话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