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来医院看靳祈。她右手骨折了,一些日常的事做起来都很生涩,像一个懵懂的孩子,重新学习生活。
小乖,我现在好像镜中的倒影,和镜子外的我做着相反的动作。她这样说着,从袋子里拿出我给她准备的晚饭,看着饭盒旁边的筷子哭笑不得地说:这要怎么吃啊
啊,带饭的时候我都忘了靳祈要用左手吃饭,她这些天都是用勺子慢慢吃的。她拿起筷子,勉强地夹起一块rou,抬手的时候抖了一下,筷子和rou都掉了。
唉。靳祈为难地看着我。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她真情实感地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她总是果断的,犀利的。只有在想刁难我的时候才会故意露出这样的表情。
谁让你要狗不要命,自己忍着吧。我对她说。
小乖,你在报复我吗?她语气不满地说,比起询问更像在小声嘀咕。说完她又捡起桌上的筷子开始尝试。
结果筷子又掉了。
靳祈端详了一会儿自己的左手,戴上眼镜,拿起床边的书翻开。
我不吃了。她果断地说。
我有点无语。
你要是想让我吃饭,就把我微信加回来。
你爱吃不吃。我说着,背起书包向外走,我要走了。
这么快就走了?靳祈合上书,抬头看我。窗帘半开着,她坐在黄昏的病床上,看不清表情。
我留在这里又没有什么事。
随便做什么都好啊,陪我打发时间,每天待在病床上很无聊。
我要高考了,靳老师,我也是有压力的。
你又没有什么想去的大学,再说,就算考差了又有什么关系?靳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到底是不是老师啊。
就算你考差了我也会让你有未来的,你是我唯一的孩子。
谁是你的孩子啊我关上门走了。
我才不相信靳祈,她根本没有未来,她连生命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