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要离开南城了,心底有些不安,担心进展不会那么顺利,恐出现意外。
所以这种情绪的根源怎么可能会是因为她喜欢上江延笙呢?
喜欢?他那个人那么坏,那么讨厌,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
她脑中浮现出男人挺拔修长的身影,静了静心神,试图将有关这个人的事情从脑中抹去,语气有些低迷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许容皱起眉,不太认可她的观点,“你们在一起过?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世事无常,任何事情哪里有绝对性。
试试?
她和江延笙之间不止相隔着一万里的河,可能还掺杂了人命。
她曾多次试想过,和江延笙的关系一旦被捅到人前,会面临什么样的流言蜚语,而她能承受那些代价和后果吗?
她甚至想都不敢想。
那日他在山顶上跟她说喜欢她,她信了,可之后呢?没有后续了,她根本无法辨清他的“喜欢”是否就是他随口一说,也无法因为一句“喜欢”就抛弃所有。
所以趁早抛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回到现实和原点,是最好的选择。
她这人道德感不强,可她觉得,人还是要清醒一些,身而为人的底线和原则要有,她想要的也不多,无非是想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后,生活能回到一切原点。
许容见她脸色变了又变,表情复杂难辨,登时又有了猜测,“所以,你是喜欢上了不能喜欢的人,因为某种原因,不能跟他在一起,觉得跟他没有以后?”
许容语气温柔地说着,脸上挂着慈和的淡笑,可说的每一句话好像都能一针见血,直击她内心某个深藏而柔软的地方,如同紧紧封闭的空间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若隐若现的天光照进来,伺机窥探什么。
温寻觉得脑中一团乱,仿佛游走在沙漠里,枯竭的思绪跟随着海水飘浮,修剪整齐的指甲抠着掌心,小声反驳道:“我没有喜欢他……”
她在心中一遍遍这样说着,仿佛这样说,心底那些罪恶感和愧疚感就能减轻一些。
“行吧,就当你不喜欢他。”许容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说:“人生在世,有多少能如愿的事儿?你能保证,你活了这二十几年所有的事情都按你计划好的方向走吗?既然能不能做到事事如愿顺意,不如听从自己的内心,对生活的变化,用自己的悲欢取舍去抉择应对,是跨过当下这座高山迎向阳光还是受缚其中,受人摆布,全在你自己。”
她这番话也不是劝,或许是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便有了几分感慨,她也年轻过,也曾因为一些事情而在泥潭里纠结和挣扎过,人总容易被生活中一些无形的压力捆绑,陷入自我矛盾中。
……
温寻下午两点多钟离开了周家。
因着受到昨晚那些事的影响,加上日积月累造成精神压力紧张,又是一夜没睡好,总感觉半梦半醒,脑袋昏昏沉沉,午饭后,身体不适的症状越发明显,额头和脸颊的温度也越来越烫。
回到庄园后,她在房间里继续睡了叁四个小时。
这一觉只觉得极为漫长。
一觉醒来,天近黄昏,脑袋神经隐隐泛着抽痛,口干舌燥,喉咙灼痛,似是感冒的症状。
她打算下楼去找点水喝,行走间,脚步有些虚浮,气息不稳,差点就要从楼梯上摔下去。
十分钟前,一辆白色奔驰从庄园大门外开了进来,绕过林荫草坪和喷泉,停进了庄园右侧的车库里。
今天工作事情忙完,程宛就早早开车回了庄园,换了身舒适干爽的家居服下来后,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等待晚饭。
听见楼梯口处传来的脚步声,程宛抬头往那边看了一眼,穿着家居服的年轻女人慢吞吞地走进厨房,不一会儿,手中端着一杯白开水走出来,双眼隐隐红肿,脸颊绯红,异于常人。
长长的头发软软地披在肩膀上,皮肤白皙如凝脂,脸颊上挂着不正常的潮红,双眸澈亮,身上那套普通款式的香槟色丝质睡衣,也被她穿出了几分千娇百媚的味道。
这个女人,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
勾引男人的本事。
且还一勾一个准。
温寻这时才发现客厅那边的沙发上还坐着个人,抬起眼,对上后者投来的眼神,顿时如芒刺背。
程宛手托着下巴,姿态慵懒地靠着沙发背,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生病了?”
思维仍有些迟钝,她嗓音也沙哑着,“嗯,有些感冒。”
对方扯了扯唇,淡声回了一句:“好好休息。”
过后便收回视线,没再管她。
温寻端着水杯默默上楼。
吃晚饭时她的胃口也不怎么好,饭前吃了感冒药,许是药效的缘故,吃了几口菜就再也吃不下去,胃里积压着食物,总消化不了,有种呕吐的预感,她跟程宛打了招呼后便要回房间。
不曾想,程宛忽然出声,叫住正欲回房间的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