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累偏偏又死不罢休。
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魔王不支倒地,剑圣也终于承受不住诅咒的力量,滚倒在一旁。
魔王倒在地上喘着粗气,满是鲜血的眼睛像狼一样死死的盯着圣女和他身后那座始终与自己遥遥相对的白色宫殿。
「对不起,我骗了你。」圣女看着魔王,低声说道。
「哈!圣女伟大的善良的受人崇敬的圣女」魔王狰狞的大笑「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说谎的骗子你不该上天堂,你该下地狱」
他在地上缓慢的匍匐爬着,爬过了圣女的脚边,爬往那座白色宫殿,那座他在那里杀了圣女的宫殿。爪子在地上抓出一道长长的、混着鲜血的痕跡,一个魔王爬向圣女宫殿的样子竟像极了那些朝圣女跪拜爬行的虔诚信徒。
他终于再也爬不动了,倒在地上悄无声息,尸体的头朝向那纯洁圣女的宫殿,竟有种诡异又苍凉的感觉。
雨停了,像当年他遇到他的天气一样。
微风徐徐,雨过天晴,美丽的圣女隻身一人骑在马背上,那平静孤寂的身影被他尽收眼底。
大战结束了,儘管代价惨痛,人类终究是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将恶魔赶回地狱,人间再一次获得了太平。
阿洛兰斯知道萨洛梅并没有回到地狱,他选择留在人间,披上人类的外皮蛰伏千年,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而龙王也被数十名大法师以牺牲生命的方式合力重创,回到地底深处沉眠,直到数千年后再度甦醒,并和阿洛兰斯有场命中注定的一战。
他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只好幽幽地叹了口气。
「您怎么了?」圣女问他。阿洛兰斯正坐在房间里帮重新组装好的圣女调整关节。
变得残破不堪的圣女在被阿洛兰斯他们屏气凝神,几乎是用捧亿万古董的小心程度把他扶到宫殿大门口时,他还是像积木一样哗啦一声散架了,刚好和幻影中他碎成八块的尸体相隔不远,剑圣一下子就受到莫大刺激跑开了,阿洛兰斯他们也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开始很不友爱也不尊敬上级的互相指责,幸好幻境随着第八日清晨的到来消失了,庄园又恢復了正常。
「没什么,有些感慨而已。对了,希希奈那隻阿三真的要拜託您了。」
在赶回来的骑士们劳碌的奔波下,大家一起把三眼鹰碎了满地的石块都捡齐了堆在大厅角落,夏尔严肃的表示那是烈士区,大家走过路过都要对它满怀敬意才行,圣女说等他身体状况许可后一定帮希希奈把牠修好,这才止住了希希奈不要钱一样往外倒的泪水。
「啊!还好你没事啊,阿花。」想到这里,阿洛兰斯忍不住一把掐住了偷偷伸长了茎的食人花说道「所以别去找死了,你以为没了三眼鹰你就可以乘虚而入做希希奈的宠物了吗?傻花,长成这样不嫌弃你的也只有我了好吗?」
「」食人花表示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
帮圣女调整好关节后,阿洛兰斯从窗外看了出去,庄园里还是雾濛濛的,没什么阳光,外面也没有什么人,只有九春和九杨手牵着手在慢慢散步。
薄雾把千年前的爱恨情仇都遮掩在这不为世人所知的老旧庄园里。
「阿洛兰斯──!」夏尔突然从不远处的草坪跑过来,对着他探出窗户的脑袋喊着,身后跟着一脸兴奋的希希奈「阿洛兰斯!你快下来!剑圣说可以跟我们打一场──!」
「你说什么────?」
一分鐘后,全体骑士都聚集到了喷水池前,排队被剑圣打,不,是排队和剑圣打一场。
「我真的不能理解这些骑士们的喜好。」
九春和九杨乖巧的并排坐在长椅上,看着那些骑士们一个一个上台被剑圣抽飞,飞走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大喜若狂的傻笑,忍不住又唸了一句「真的不能理解。」
「不知道呢,习武之人都很喜欢找强者对打吧。」圣女坐在他们旁边,看着夏尔他们兴致勃勃地上去挑战,微笑着说道「西佛年轻时也是这样,刚学会一点小皮毛就每天跑去剑馆找人挑战,常常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即使如此,隔天他仍是一定会继续去的,风雨无阻。」
年少的他将自己奉献给上帝,在神殿里过着清心寡慾的生活,那些每天早上就精力旺盛,风风火火的驻营骑士们和他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但每次西佛去剑馆和人对打,他都会像现在这样静静的坐在场下看他比赛。
西佛总是抱怨着要他别来看,因为觉得自己老是被揍很丢脸,可是他却觉得,即使是被打趴在地,汗水淋漓,沾满了灰尘,甚至可以说有些狼狈的西佛,眼中绽放的光芒就像太阳一样耀眼,怎么样的汗与灰都掩盖不了他年轻又明朗的神采。
他觉得很棒,所以儘管不能理解为什么被打了还是笑得这么噁心,他还是每天去看。
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另一种生命、另一种生活态度。
和剑圣打完后,大家都宛如脱水的鱼,大字型的仰躺在地上拼命汲取氧气。夏尔顾面子,他盘腿坐在地上,坚决不肯像旁边的阿洛兰斯一样,毫无形象的倒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