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可以。
她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她愣住：什么意思？他想哭吗？太没出息了吧。
你总是自顾自地说完就走，剩我一个人消化那些不好的情绪，我表达一下不满你就又生气了，然后你又继续自顾自地说完就走。有什么事不能商量一下吗？
对方欲言又止。而后，他说道：
因为我不要脸啊。
许穆玖看了她一眼，伸手把她刚才丢在另一边的纸巾包递了过去。
可我们不都是基于过去的记忆才活成现在的样子的吗？
站住，跑什么？许穆玖拽住许一零的胳膊，你不是要吵架吗？
我不要脸啊，许穆玖试图让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静，语气里掺杂着怨怼，你说的，我记着呢。
我是你哥！
怎么会这么麻烦。
她说她舍不得不喜欢他，他当真了。
干嘛，不想开了？许一零看了看车外，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不走拉倒，我自己打车回去。
是啊，就这样，这样最好。
她莫名不再打算离开。
好像之前真的说过。
她似乎是在替他悲哀，说道：
我没有，我记得你以前对我说的那些话。你只对我说过。
你说什么呢，谁甩你了？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虽然这么想，她又重新看了他一眼，对方已经垂下眼眸。
自作多情。
我不知道。
许一零甩开许穆玖的手，打开车门，回头瞪了他一眼。
就当你说的是对的吧。许穆玖反问，你呢？就这么不想跟我说话吗？还是说你不敢？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怕自己舍不得？
眼泪擦干净之后，许一零的情绪并没有稳定多少，觉得脑子有点乱，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在她的计划之内。
她吸了吸鼻子，突然有些不敢转头看他，低下头的瞬间视线内一片模糊，她才发现自己的眼睛里也落下眼泪。
听到许一零话尾的哭腔，许穆玖的眼眶也有些热。他把车里的空调制冷力度开得更大，说道：
你希望我哭吗？
重新坐回了车里后，对方没再说话。
之前说不想跟我商量、怕我想太多的人是谁啊，怎么现在又说想商量了？许一零质问道，我说了，结果已经很清楚了，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个鬼样子，不应该继续下去了。你是真的想和我继续商量，还是拿这个当幌子纠缠下去？
你怎么还活在过去？
这么说了，那你自己还不赶紧找个好人，大夏天的跑到我这跟我死磕什么呢。
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
喂，你搞清楚，是你把我甩了，你怎么先委屈起来了？
许穆玖无奈道：是，我知道这听起来脸皮很厚、很自信，可如果你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我就真的想不到别的让我坚信不疑的东西了。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有的事再商量下去还是这个结果。
可我想跟你商量。
不是假的。许一零捂住自己的胸口，叹了口气，现在扯这些有什么用？
她不想做擦眼泪的动作，不想被发现自己哭了，只是把头埋得更低，好让眼泪直接滴下去而不是流到脸上落下痕迹。这么做让呼吸变得阻塞，她便沉默地等对方开口说下一句话。
许一零想不到反驳的话语。
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流到了她脸上，她忍不住抬手擦掉。
许一零把脸撇向一边：
许穆玖找了个能停车的地方，把车停了下来。
也不是，就是感觉很没面子。
许一零抽了两张纸，一边擦脸一边问道：你没有哭吗？
你刚才为什么哭？许穆玖突然问道。
谁管他啊，把他丢在这好了。
以前？
滚，不认识！
那你要怎么样，许一零加大了音量，你觉得烦的话离我远点就是了。这样对大家都好看我干什么？开你的车啊。
谁要跟你吵架啊！跟你没关系！
以前的她给现在的她挖了个坑。
尽快，最好今天就是。
嗯。她敷衍地点了点头。
什么？
半天了，谁都没说下一句话。
真倒霉。本来还以为至少能安安稳稳地到家呢。
对方也瞪着她，阴影下的瞳孔里似乎闪着水光。
许一零不自在地嘟哝道：怎么了，要我道歉吗？
没什么好道歉的，许穆玖打断了许一零的话，控诉道，许一零，如果我哪天真的一点脸都不要了，全是你的功劳。你骂我的花样比谁都多，张嘴就戳我脊梁骨，我就算进坟里了也得带着。
她知道他没什么毅力，拒绝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总有一天他们能断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