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个黑板报,直到他感觉后背被对方的脑袋砸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走了?
嗯。
许一零的双臂环抱着自己的小腹,头抵在许穆玖的后背上,缩成一团,闭上了眼睛。
现在好一点了吗?
嗯她的额头在他的后背上下蹭了蹭,当作点头,说说话吧?
好啊,说什么?
她沉吟一会儿,想到了那本她一知半解的书,想到了自己刚才和武文鸣的对话,大脑胡乱联想了一番,突然问道:
对了,你知道角色吗?
角色?舞台上那种吗?
嗯,也许差不多吧?大概就是,社会角色?性别角色?
啊?许穆玖为难地说道,这个我不清楚,要不你给我讲讲?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啦,我理解的是,人在社会上有自己的要做的事,有他们的分工,有他们的身份、权利和义务,他们在智力上、体力上、财富上还有好多好多其他的差异。
这样?那就是说,社会上有不同的分工、不同的角色,然后他们的特质、能力之类的都不一样?
嗯,角色有差异,很像游戏对吧?许一零继续说道,我们去做适合自己特质的不同工作,但是,我觉得,大家在人格上是平等的,而且,我们可以自己选择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对吧?
是、啊。许穆玖想了想,比如说,我和我同学,我们天生来自不同的家庭,父母教我们的东西不一样,我们擅长的东西不一样,我们想做的事不一样,但我们没有谁比谁矮一截。我可以这样理解吧?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啊?这个对问题有影响吗?
你是这样想的?
嗯,许穆玖变得紧张起来,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了?
许一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许一零在意识到自己喜欢许穆玖之后,曾经后悔过他们之间是兄妹关系。她想象,如果他只是她在学校偶然认识的学长该有多好。
可现在她已经不这么认为了。
她记得她在许穆玖高一军训结束之后,她对他说的话。她不想期望自己有所谓的理想中的哥哥,她的哥哥必须是他。
现在,即使她知道自己喜欢他,这样的心情也是不变的。她喜欢现在的自己,所以她不希望那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自己听他说了很多话的、自己看他做了很多事的、自己受他很多影响的哥哥是除了许穆玖以外的人。
不是,许一零连忙摇了摇头,鼻间一阵酸涩,我觉得你说得好,我喜欢听你讲话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喜欢?
如果不喜欢就好了。
那就好。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其实我也喜欢听你讲话啊。很多东西是你告诉我的,你对我的影响很大。
如果永远是这样就好了。
许一零?
嗯?
那我也能问你问题吗?
什么问题?
许穆玖的内心经过一番斗争之后,好奇心战胜了一切。
他还是决定问清楚板报的事,无论对方告诉他什么答案。
反正他在许一零这里已经没有什么颜面好失去了。这个想法很无赖,却也给了他一些勇气。
那个,你们教学楼一楼西边连廊的黑板报,上面的字是你写的吗?
许一零心底陡然一惊,但她还是慢吞吞地承认道:是。
右下角最后一句是你自己写的吗?
他注意到了。她是不是该为他们心有灵犀而欢呼?这是她希望的吗?
嗯。
写给谁的?
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许穆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出乎意料的是,许一零没有给他任何答案,像给所有人的、给某个人的甚至是给你的这样的答案,什么都没有,只有长长的缄默。
他听到电动车车轮旋转的声音,听到冷风呼啸的声音,感觉到自己因为紧张和尴尬而加快的心跳,这些都在未知的沉默中显得越发聒噪。
没事,我不问了。
怎么样?许一零突然开口问道,声音有些颤抖,你觉得写得怎么样?
挺、挺好的。
许一零拧着眉,尽量平复自己的呼吸。
写给你的。
他有一瞬失神,冷风灌进他的鼻腔,冻得他头脑发麻,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该跟她说谢谢,而且何止谢谢,他有很多话想说,有了更多问题想问。
我不明白,复杂的心情本该让他的表情也变得复杂,可风冻僵了他脸上的肌肉,他只觉得眼眶有些热,那是什么意思?
是他理解的意思吗?
这是他不敢奢求的。
他实在是太孤单了。
那些漫长、无望、羞耻、煎熬的日子里,他让自尊泡在恶心的烂泥里,他不知好歹地挣扎、臆想,进退维谷,快被折磨疯了。
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