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厉声叫道:“华云龙,你可想救你尊长性命?”
华云龙淡淡说道:“谷世表,你要说的,华某已托人做了,不如勿言,免得让敌人有了警觉。”
谷世表心中暗道:“这小子果然聪明绝顶。”
心念电转,妒才之心,就如谷中炎炎烈焰,炽感胸中,强自隐忍,敞声道:“你如此机警,本神君倒也放心不少,只是你临时准备,仓卒不能周密,留意旁边唯一古梅的一块青石下。”
这两人一番对答,如打哑谜,没有几人听得懂,只是人在危急中,特别敏感,顿时意念似有生路,大部份歇下手来。
华云龙暗暗想道:“这谷世表能计及不测,预先埋下炸毁湖岸火药,也算是雄才大略了,讵料一败至此,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唉,自害害人,不胜浩叹。”
忖念中,贾嫣突然走至他身旁,促声说道:“对崖刑纣等人,怎地失踪?”
华云龙瞿然一惊,抬头望去,只见除了任玄,临崖俯望,督察形势,不时朝自已瞥上一眼外,刑纣、龚浩、魏奕丰,突然不见。他转念一想,已知其故,凝神听去,果闻七八里外刀剑喝叱之声,隐隐传来,只因谷中声响太大,致于他人功力,不留意亦难察觉。他心惊怠慢不得,匆匆说道:“留心敌人。”
身形一拨,星飞丸掠,向南而去。
这放牛坪的山谷,东西宽仅数里,南北长达十余里,华云龙等存身之处,在这一条峭壁中央,较为平坦低落的地方,区区数十丈,仅作一小段崖头而已。那峰顶小湖,虽说不大,渗漓弥漫,也有大半峰头,距谷最近,岸壁最薄,却在西南一带。
湖畔,峭堑起伏,普通人行走艰难,这一段路,走上一个时辰,也不一定走得完,但华云龙何等轻功,瞬眼之间,已然赶至。只见湖滨地上,天乙子手执宝剑,与刑纣相斗正激,他的弟子,布下「坎离剑阵」力拒龚浩与几个老者。
峰岩至此一窄,数十丈内,湖属临谷岸壁,自数尺至丈余不等,此际,裂开一隙,湖水泻下一线,只是杯水车薪,无补于事。四外散布一包一包的纸袋,从口漏出一些黑色粉末,显然即是火药。刑纣百年老魔,厉害可知,此时施出了「太阴神爪」,手指暴长寸许,粗了一倍,其色灰白,每一爪抓出,迫出五股蒙蒙白气。
此际,任玄眼看大功即将告成,忍不住发出一阵震天狂笑,坪上高手,人人色变,谷中群众,顿时发出一阵惊叹之声,他们心中,不由一沉。陡地,遥遥传来一阵穿金裂石,惊心动魄的清啸,人人都听出是华云龙的啸声。突然间,任玄得意至极的笑声,如忽然遭人斩断,戛然而止,谷中暴出一阵惊哦欢喜声。东崖诸人,莫名其妙,但知情势必然骤变。
宫月兰急声问道:“姊姊,怎么啦?”
宫月蕙手一摊,苦笑一声,表示己亦不晓。
宫月兰面庞一转,促声道:“嫣姊。”
贾嫣再也无法保持心如止水,樱唇含笑,道:“你问我,我问谁?”
宫月兰急得什么似的,喃喃咒道:“这鬼地方?”
团团乱转。
这都是紧接着的事,说来冗长,其实自华云龙离去至今,不过片刻而已。原来千钧一发之际,华云龙登上一座峰头,睹状之下,义愤填膺,一声长啸,扑向斗场。人在半空,宝剑出鞘,身剑合一,映着白日,似经天长虹一般,蔚为奇观。
他那身法太快,声犹未至,人已扑到。这边血战正殷,忽觉剑光刺耳,头上劲风,若泰山压顶,迅雷击身,人人心胆俱裂之下,竟不分敌我,兵器上撩,合拒来人。但听一声厉吼,剑光倏敛,那使钢拐的老者,流血五步,尸横就地。
只见场中一位轻袍缓带,俊美无俦的少年,凝立如山,宝剑上指穹苍,气宇森严,神情肃穆,仿佛一尊天神,自天而降。场中诸人,心神大震,停下手来,凝目注视着华云龙,脸上的神倩,如在梦中。寂然片刻,华云龙目光由众人脸上,一掠而过,始才朝着天乙子,缓缓说道:“天乙前辈,请您将那梅树旁,一块青石翻开,点燃其下引线。”
天乙子心头一清,朝目四望,只见百步之外,一株石梅,枝干夭矫,是附近惟一的梅树,其下盘根错结,青石累累,但仅一块青石,大如磨盘,光泽圆滑,他经验老到,一眼便断定引线必埋在此石下。
此时,华云龙一人独战刑纣等九大高手,居然神态悠闲,游刃有余。侠义道的,无不兴高采烈,瞿天浩等老辈人物,重见华家继起有人,老怀大畅,相视而笑,同是欣然不已,长恨道姑喃喃自语道:“这孩子。”
忽觉悲不可抑,凤目之中,珠泪滚滚而下。方紫玉莲步悄移,取出一方丝帕,轻轻替她拭去玉颊泪痕,她木然而立,未加阻止。
华云龙见刑纣凶悍绝伦,心念一转,健腕一振,刷的一剑,刑纣胸膛早着了一剑。刑纣闷哼了一声,他受创之下,凶性大发,十指箕张,放弃防守,踊身扑上,发出十二成功力的「太阴神抓」。华云龙冷冷一哼,身形一侧,右腿一翻,刑纣「太阴神抓」,嗤嗤连声,将地面击出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