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图谋呢?就说有所图谋吧,也不过图谋你公子几两银子。公子爷,你喝茶,少讲一句,婢子再劝劝咱们小姐。”
「仇华」紧接道:“你们当真是图谋几两银子么?”
云儿蹙眉道:“咱们的身份已经一再说明了,沦落风尘,如非贪图几两银子,谁是天生贱种,愿意任人糟塌?”
「仇华」冷然道:“那简单,今夜本公子在此留宿,给你十两银子。”
话声中,伸手入怀,取出一锭官银,「啪」的一声搁在桌上。
只听贾嫣急声叫道:“那……那不行。”
「仇华」鼠目一瞪,道:“什么不行?难道你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贾嫣夷然道:“生意买卖,也有个先来后到,今夜白公子已经占先,你……”
「仇华」截口喝道:“混蛋,什么先来后到,老子…咦……”
他拚命晃着脑袋,然而已经无济于事,惊「咦」之声未落,人已向前一仆,爬在桌上,昏迷过去。
只听贾嫣骇然尖叫道:“啊……怎么回事?莫非……莫非是患羊癫疯么?”
华云龙冷眼旁观,霍然贯通,心知贾嫣乃是蓄意做作,毛病出在茶水之中。他心机灵巧,反应极速,当下不动声色,幸灾乐祸的哈哈一笑,道:“不要惊慌,羊癫疯死不了人。便是死了,那也是自己作孽。自速其亡,谁叫他身患怪病,还要乱发脾气。”
端起茶杯,悠然饮了一口。
那贾嫣故作紧张,道:“你倒轻松,如果他一病不起,那……那就是人命啊。”
华云龙悠悠然道:“人命就人命吧,他如果就此死去,官府之中,有我替嫣姐作证。”
那贾嫣暗暗一笑,道:“华公子毕竟与人不同,奴家这里谢谢你了。”
华云龙听她突然改了称呼,也不觉惊然一惊,道:“什么?你知道……”
贾嫣吃吃娇笑道:“云中山华家的公子,谁不知道?”
华云龙霍地起立多惶然道:“你……你……”
贾嫣身形急闪,避了开去,道:“华公子诀别生气,一生气就倒下了。”
华云龙冠然作色,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在那茶水之中,究竟弄了些什么手脚?”
贾嫣脆笑道:“没什么啊,一点点「七日散」那要不了公子的命。”
华云龙怒目而视,咬牙切齿道:“下五门的迷药,哼,你的目的何……”
话未说完,也是脑袋一阵摇晃,然后「碰」的一声,倒在地上。
那贾嫣好不得意,连声畅笑,道:“奴道华家的后代,不在乎下五门的迷药,原来你也是口头硬朗。云儿啊,快将那丑鬼弄到床下去,再叫郝老爹备车,咱们走啦。”
只听云儿应了一声,拖动「仇华」的身躯,惑然问道:“师姐,他真是华家的公子么?”
片刻之间,连称呼也改了。
贾嫣有点急,也有点不耐,道:“他自己都不否认,要你操得哪门子心。快一点,等那丑鬼的手下警觉,不知又要耽搁多久。”
华云龙昏迷是假,做作是真。他生来百毒不侵,别说区区迷药。便是断肠的毒药,也对他无可奈何。他此刻假装昏迷,正自眯着一双眼睛,暗暗窥视贾嫣二人的行动。只见云儿藏妥了「仇华」的身子,起立问道:“这姓仇的怕也大有来历,咱们何不一并将他带走?”
贾嫣道:“二三流脚色,带走何用?要带他走,师姐早已下手了。”
云儿不以为然,道:“人是多多益善,咱们的马车还装得下。”
贾嫣轻叱道:“你知道什么?咱们侥幸碰上华家的子孙,那已是天大的功劳。快去吩咐准备车吧,莫要耽误了行程。”
云儿这才闭口无语,悻悻然出房而去。
云儿离去以后,贾嫣俯下身子,抱起华云龙,在他颊上亲了一下,自语道:“俏郎君,不要怨我啊。如非不得已,瞧你这副英俊健壮的模样,奴家何尝舍得让你饱受委屈哩。”
她自言自语,移动莲步,将华云龙轻轻放置床榻之上,然后顺手一指,突然点向华云龙胸前「巨阙」大穴。
「巨阙」又称「返魂穴」,乃是人身八大晕穴之一。事起仓卒,实属意外,华家子孙纵然习有挪移穴道的功夫,华云龙纵然精灵乖觉,智慧超人,却也想不到贾嫣下了迷药,又复出手点他的晕穴。因之,指风过处,一指点实。华云龙终于失去了知觉,真正昏迷过去了。
须臾,云儿去而复返,贾嫣也拾缀好了行囊,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酒醉一般的华云龙,出了客栈,登上马车,扬长向东而去。
匆匆旬余,这一日未牌时分,这辆小巧玲珑的马车,出现在金陵城西的水西门外。依此看来,那贾嫣的言语,倒也有几分可信之处,她们果然是奔向金陵。这时,马车离水西门外尚有二箭之地,驾车的郝老爹挥汗如雨,正想加上几鞭,早一步赶进城去。
忽然,莫愁湖畔的绿荫深处,奔出了五匹健马,为首的健马之上,端坐一位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