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回答让我更加怒火高张。「不论如何,一定要用自己身体去感受,一堆人说什么要用爱呀、用心体会啊…都是骗人没做过爱喔?身体没有真切感受,有一百颗真心都没用,根本体会不到快感与高潮。做爱就是要让双方都很舒爽,这样就会有真实感。拜託不要再说了,快点睡觉吧!」直美在半梦半醒间说完独特见解后便再度进入梦乡。「直美说的好像有点道理。」身旁的伊达里奈小声地回应,看来她的情绪确实稳定许多。方才不只是尝试碰触她的内心禁忌,更是和我自己的对话。梦想不论是大或小,一个希望或是集结许多人的期待,都是存在于内心之中的真实,在这个充斥虚偽的社会中,只要是怀抱良善梦想的真实感都弥足珍贵,直美那时在节目上的说法很能打动人心─其实躲在伊达里奈躯壳下的伊达枫还拥有自己的梦想。我压低音量开口询问:「你能拿出足够勇气站在舞台上吗?我说的是『你』,用伊达枫的灵魂。」「我会为了大家和自己而努力。春菜姊,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她转身对我说了悄悄话。窗外月亮已消失在高大建筑物缝隙之间。月亮本身无法自己发光,但是怀
美在德布西优美的《月光》旋律下已进入深深睡眠。此刻,直美、拥有双重身份的伊达里奈与我躺在舒适无比的大床上,房内音响正轻声播送柴可夫斯基的《睡美人圆舞曲》。我在低分贝的音乐声中闭眼沉思。如果把伊达里奈就此冷冻应该是最佳做法,之后再逼她主动退团也是业界惯用招数,不过这种做法对所有人都公平吗?一个人和一百个人的梦想,何者比较重要或可贵?一个人的梦想是否必须屈服于多数人的梦想?这个困境确实变成直美所提到的「电车难题」。更关键的问题是:真正的伊达里奈会因为见到自己姊姊从高崖坠下而感到喜悦吗?仇恨焰火是否能被浇熄?我把心中的疑惑给说出口:「如果妹妹一直没有出现,你又打算如何?」我知道身旁之人尚未跟着直美一起入睡。「春菜姊,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自己必须努力往上爬,即使小奈已经不在或不愿意来找我,我也不会停止脚步。」「这样的人生有乐趣可言吗?」「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拥有所谓的人生,但是在练习歌唱舞蹈时,让我感到愉悦和一种说不来的真实感,这里的『我』是那个犯下大错的伊达枫或被顶替的里奈,而是更小的『红叶』小女孩。」红叶是伊达枫在孤儿院时的名字。「对于爱情憧憬或者是将来结婚生子的规划呢?」我试图挖掘她的真实欲望及梦想。「春菜姊,我…我至今都没有谈过恋爱,真的可笑又可悲,有很丰富的性经验却毫无恋爱体验。曾经想谈场恋爱,也对爱情抱有渴望,然而一旦想到男朋友吻的脸是小奈,想的也是小奈身影,我就不自觉停步而转身离去。」一股悵然若失的愁绪繚绕在房内,久久无法散去。「那么你在做爱的时候呢?可曾想过自己到底是谁?」我忽然发觉自己提了个蠢问题,我在达到高潮时,经常会忘了自己是谁或身处何方?她沉默几秒后说:「那种状况似乎有点不太一样。每一次被插入都是有特殊目的,与其说是性爱过程,根本就只是单纯的抽cha动作与喊叫,没有任何爱情成分。让对方尽情享受这副身体,然后把那里用力插入我的下体不停爽快抽送,直到对方心满意足愿意拔出来为止。我的高潮反应只是让他们获得成就感的工具,没有人在乎我是否真的快乐舒服。」她的用词大胆又直接,那种粗暴感使我感到深深的悲哀。理应是双方都很享受又美妙的性爱,却变得如此骯脏不堪。她的灵魂没有随同获得高潮与慰藉,孤独灵魂在做爱过程中被她自己和对方给完全抽离。假如她曾好好谈过恋爱,体会过真正的性爱,或许一切都将截然不同─伊达枫需要一位能够呵护她的骑士。「可是男人y茎插入的确实是属于你的身体吧?感受到强力温热抽送感也是你的本体,看着乳白色jg液从下体缓慢流出也是你的双眼,不是吗?」我顺着她的大胆措辞,用极为直接的方式持续挖掘她的真实。「唔…可是我依旧无法分辨真正的伊达枫现在到底是否存在?对方究竟是喜欢伊达里奈的脸孔身体而进入我,还是被我所吸引才渴望发生关係?」有不少人藉由性爱来掌握与确认身体自主权,进一步获得难以形容的自我认同,寻得尊严和信心,但是拥有双重身分的伊达里奈却因此而失去自我分辨的能力。「你可以决定是否让男人进入你的体内。不论出于何种目的,是否和对方发生关係,依然是你自身所做出的决定。此外,没有你持续努力不懈,发出引人注目的光芒,那些色胚要如何发现伊达里奈所散发的风采及魅力呢?」她沉默不语,伸手摸着瀏海下的疤痕,接着朝天花板深深吐出一口气,伊达里奈的躯壳彷彿衝出一道正在哭泣的灵魂,随即又立刻被拉回无法逃脱的囹圄。「欸…你们怎么一直讲到y茎?在讨论y具崇拜与权力宰制吗?」昏睡中的直美迷迷糊糊地说道。「我们只是单纯讨论性爱而已。」我隔着伊达里奈随口敷衍直美。「拜託,千万不要再说了,万一害我做春梦怎么办?我可不想弄湿床单。」「你这天才骚货到底多久没做了?」侧睡的直美伸出左手比出3的手势,让三年没有性生活的我突然很想起身骂她:「竟然才三个月没做就唉唉叫!」「是三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