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般地浅茶。
「不……」
她那天生捲曲的发丝,就与露珀自己生得同一模样。
「不!」
她深遂美丽的瞳孔,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不再随着强光缩放。
「不要——」
倒卧在露珀面前的,竟然是自己死亡时的冰冷躯体!
「不要阿阿阿阿阿!」
「她是『命运之轮』——可真讽刺。」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杀了她?明明无论如何!都无法杀死自己的!不是吗!」
「所有的过去都无法击中未来的自己,这条规则存在着漏洞,也就是意愿问题。只要未来的自己有心寻死,不闪不避,过去的自己仍可以将她杀死,造成时间线变动。」
「时间线——变动了?什么时候!」
「从你想到要把时间修成一个环的那一刻开始。」肃然的语调接话。「隐者」边解释着,边扯开自己的领口扣子,露出那被制服包藏在其中的,遍布骇然的弹孔痕跡。「你根本就不明白我到底经歷过什么……」
「咿——!」
「就因为你是时间的主人!你永远只需要『想想』就好!才可以冠冕堂皇地站在道德的至高处!毫无愧疚地谴责我们!」
「不是的……不该是这样的……这并不是我设想的未来!」眼角被逼出湿润,一切的谜团都在时间的进程中被一一揭晓。直到所有指责反扑回来自身,露珀这才惊觉,原来自己就是造成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不是的……不要这样!不——」
「露珀,承认事实吧。」颓放下手中的枪械,「隐者」从胸膛间呼出一股早已腐朽的气息,因为接下来要出嘴的,将是作为死亡的宣判。「过往塑造了你,而你塑造了我们。」
「我不是——我没有!你根本没有将时间线修成圆环!这不是我最初的想法!」
噹——噹——
十一点鐘声敲响,在此刻,都成了弔祭死者的丧鐘。
「隐者」朝着其馀两人使过眼色,随后得到两人点头应答。她们从办公桌后抓出早就准备好的医疗器材。短小的输血器具、罐装的人造血液、输氧面照与人工呼吸器,以及形状奇怪的电击器,全都是露珀没有见识过的特殊器材。
「我这九年来,一直不断的努力着。试图达成你所谓的时间圆环。」
在「隐者」的独白之下,「力量」与「战车」分工抢救着所有濒死的自己。
「直到我发现,那根本不是一步能做到的。」
她的语气悲哀凄凉,活像个受骗的人似的,在不该努力的地方投入所有。
「我只有抱着死亡的觉悟,杀死明年的自己,才能够塑造时间线的变动,取得这一条最接近圆环的时间线。」
面孔读不出她的表情,因为在连续九年的杀戮枪击中,她早已麻木了自己的心智。
「最开始,我只是无能狂怒的被綑绑在椅子上。」
她摘下手套,毫不介意地让自己的指纹留在办公桌上。
「再后来,我疯了似的想要改变这些过去。逃跑、反抗、合击……整整六年。我尝试过各种办法,仍然没有办法改变早已发生的时间线,只因为我不是时间主。」
她从自己外袍的怀里,悠间的取出菸斗,给自己点上一口。
「第七、第八个年头,我只能选择相信未来。遵照命令行事,协助镇压所有过往的自己,还得替她们进行医疗抢救。只为保证时间线路无阻,可以被巴迪纳莉所接通。」
她那本富神采骄傲的眼眸里,如今都转化成了死灰阴沉。
「开枪的手感、中枪的疼痛感,我一次又一次的熬了过来。直到现在,我成为了『隐者』。解不开谜团,就得面对死亡——我才意识到,这或许就是我的命。」
露珀倾听她细数着过往自己的经验,那明明不该有的情绪思想,全都在这一瞬间从脑海涌现。
无力感,绝望感。命运在嘲笑你,你却永远莫可奈何。
泪水与惊骇早就淋满了全身,被人死死捆住的双手,却怎么样也没办法耳朵摀起。
「露珀,你知道吗?你才是这个时间的主人。」
「不!我不知道!」
「你在这条时间线上,拥有改变一切的权力。只要想想就能修正这一切结果。」
「别再说了!」
「然而你却像个无能者一样,哭号、叫喊、什么事情都做不到。」
「不要再说了……」
短暂的休息过后,「隐者」重新推开枪枝左轮,确认弹匣存量。「你还真该庆幸我是如此的优秀,拚死拚活,终于替你找到了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你曾经想到的方法,是将时间线修成一个圆环,这样你就能够以时间主的身分,抹杀所有『未来』。」
她将子弹轮盘转入其中,拉动枪栓,十分满意地掂着自己使用九年的蟒蛇重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