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们学会超脱自我,不必在意他的生死。他不愿透露自己的处境,也不让我们上京寻他,而我们和杜家人都被限制了自由,什么消息都探听不着。后来阿耶那边的信断了,我们便无计可施了,虽也想过联系王令君,但听杜家家主说王令君也是步履维艰,饱受猜忌,便不敢给王家寄信。”
黄珧一直称王朗为“令君”,就表明了他的立场,他虽未明说,却是深恨文惠帝害他一家人颠沛流离,不得团聚,他信任的是那个前朝的“王令君”,而不是当朝的王相。
而他进门第二句话,称呼王萱为“夫人”,把为她治病作为筹码,也有另一层深意。他是大夫,进门诊脉的时候就能看出来王萱的年纪和成亲与否,不然不会把王萱和裴稹分开安置,看见定名玉佩,他就完全确定了王萱的身份,以“夫人”的称呼作为开场白,其实也说明了,他并不像自己说出来的那般和蔼可亲。
黄珧,是作为一个手握王萱和裴稹生死的大夫来的,不是作为王家九娘的世叔来的。
王萱想明白了这一点,定定地望着黄珧,直截了当地说:“世叔所求,合情合理,当年家母受黄家阿翁照料,我也算是世叔照大的,寻找黄家阿翁的下落,王家义不容辞。世叔大可不必揣度我家阿翁的态度,多年以来,阿翁一直在接济前朝旧臣,他虽是当朝丞相,却不会折了世家风骨,做出任何背信弃义的事。自我记事以来,从未见过黄家阿翁,京都里这些年,也没听说过黄家阿翁的事迹,恐怕早被人抹去了行迹,藏匿起来了。”
黄珧怔住,惊讶地看着王萱,不过几句话,王萱竟然就把他的顾忌剖析得清清楚楚,好像拿着一盏明灯,照亮了他心中的阴暗角落。父亲的失踪,母亲的病逝,确实是横亘在他心头的一根刺,让他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他郑重地向王萱行礼道歉,又道:“乡野之人,不知鸿鹄之志,妄自揣度王令君的襟怀,实是道真之错。”
“世叔请起,阿翁若是在此,也一定会理解您的,想来他也希望能见您一面,详叙当年情谊,黄家阿翁的下落,可能他也在寻找,世叔不要太过担忧,待我脱身,立刻传书阿翁细问。”王萱做了个手势,本想上前扶起黄珧,却分辨不清方向,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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