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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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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某日到了夜晚外头下起狂风暴雨,两位年幼的孩子迟迟未回家。

    收藏在这栋房里的作品,如本人真实性格一样怪诞,甚至送饭的僕人描述奎达尔晚年行径怪异,常对着作品对话,夜晚的工作室也宛如闹鬼般,物品会擅自移位。

    至此,外头开始有了奎达尔的天赋对家族是种诅咒的一说。

    「爷爷他也请过别的宫廷画师来修补波鲁克斯犯下的错,然而,首先是成品的神韵不及原本的,再来据说自那次焚画之后,世上就无法找到任何有奎达尔清晰身影的画,仅剩家中几张模糊不清的图纸。如果爷爷过世前没重现出来,那『奎达尔』就只会成为名字留传,无人知晓真实面目。所以我是真的很想试试看,把《奎达尔》再现于所有人面前。」

    「谢谢你,露娜。」伸出手轻柔地以回握表示理解她的话语,修随即道出回来画室的另一个目的,「再次进来这里,我还希望能够找到当年意外的蛛丝马跡,或许能解开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怪异之事。明天要跟我一起找吗?」

    「上一次见到,已经快动不了了。」

    一百多年前阶级意识森严,究竟带走奎达尔的女僕是谁?他又是如何跟贫民窟的孩子扯上关係?为何现今再也看不到奎达尔的相关外貌纪录?这一切一切的谜团,就连身上留有奎达尔血脉的修也是雾里看花,摸不着头绪。

    露娜偏着头回想修十八岁生日宴那天,满头白发的高龄老人斜靠在僕人为其准备的的软垫上,了无生气,沉重迟缓的呼吸方式令人担忧随时会陷入中止。

    待他死后,终是不争气的两个儿子一次在工作室内的家產争吵,哥哥一怒之下烧毁唯一一幅奎达尔的自画像,宣告兄弟正式闹翻。

    两家人赶紧派人上山查看,他们被发现双双倒卧在宅邸大厅,男孩的头部因强烈撞击鲜血直流,身上布满不少瘀伤,天赋从此消失;女孩手掌被刀刃割伤,撞向地面的头部伤势不比男孩严重,可醒来后性情大变,眼神变得异常空洞,整个人空灵地犹如被掏空的陶瓷娃娃。

    「嗯?怎么说?」讶异于露娜的回应,修不解地看向她。

    位在作品底座的介绍卡如是写着。她们姿态优美地端着茶杯,眼神满是欢愉地望着对方,嘴巴刻得僵硬合不拢,或许是奎达尔故意营造少女间的虚与委蛇。在紫苑花少女的裙襬口袋,露出疑似是镜子的一角,露娜不禁佩服奎达尔不愧是细腻的艺术家,连这样子的小细节都不放过,完美体现出女孩

宅邸当工作室,交代完重要事项即拋下家庭,独自一人搬进去生活,只需僕人定时送三餐或食材,偶尔小儿子过去探望,至死前不再主动和家人朋友互动。

    即便忘了自己是谁,也是他们义无反顾地陪伴,才有了现在的她。

    喀的一声,修放下茶杯的力道略大了些,瓷器敲击出清脆的声响。

    他正是卡斯托的孩子,花了一辈子的时间想要挽救父辈们造成的错误,保住切格凡家族的顏面。

    啜饮最后一口茶,少女优雅地方下杯子淡然道:「露娜觉得,你们都作茧自缚了。」

    「好。」露娜收起微笑,郑重其事地点头答应,不过内心实则怀揣不安,总感觉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直至现在,无论是找到孩子的目击者,或是当事人,都无人能对那天的状况说出所以然,且被家人们严格下令不准再踏入这片领域。于是在修此番修復画作前,两人便都未再拜访过此处。

    「嗯,家里的长辈们都说他时日无多了。爷爷过去最疼的就是我,我希望能在他生命的最后做些什么。」修捏着杯子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琥珀色的眼眸盈满徬徨和不甘。

    而当眾人唤他见见穿着贵族礼服的修,他用尽力气瞪大双眼说出:「爷、爷爷……对不……起。」

    时候不早,两人起身分工收拾厨房的杯盘,无声的默契儼然像一对小夫妻。修把擦拭乾净的餐具放回橱柜,露娜则是提着灯火巡视,经过角落两尊各雕满紫苑花与水仙花的美丽少女雕像,驻足欣赏了一会儿。

    「《贵族少女的下午茶》,饼乾、红茶与谎言交织的甜美时刻。」

    五年前,修十三岁、露娜十二岁,两人相识后最常做的事是一同来工作室探险,时而捉迷藏,时而涂鸦,时而照顾花园里依然盛开的白玫瑰。明明看起来是有人打理这间工作室,却从未碰上过除了他们的人影。

    「贵族,只是称谓;天赋,只是礼物,这些都不影响,露娜认识的你们。」微微一笑,神秘的两汪湖水泛起阵阵涟漪,露娜接着说:「生活,还是要过。这是修跟乔治先生,教会露娜的,所以,修不要想太多了。」

    露娜见状下意识连结到在楼梯转角处金丝笼里的金丝雀,鸟喙中叼的纸条上所写的「谁来放我出去」,兴许是奎达尔对整个切格凡家族提出的悬问,华美的贵族头衔关着的是忘了自己与生俱来选择的权利。

    露娜张开纤白细嫩的右手,掌心有着一道贯穿掌面、浅浅的淡咖啡色疤痕,可想而知岁月淡化了多少最初受伤的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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