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维卿感觉他快疯了,他为什么要跟踪洪义学长,每天偷偷摸摸跟在后头,从那次开始,陆维卿经常注意洪义,他的视线容易被吸引,听到洪义的声音,安抚他空虚浮动的心,但他一方面又很讨厌洪义,洪义是第一个会责备他的外人,被人否定的感觉他很厌恶,有时看着洪义的背影又忿忿不平。
他不知道他怎么了,询问他的家庭医生,医生竟然回答:「请大胆地去追求吧!」。
「......」陆维卿满头问号。
某天深夜,陆维卿经不起几位酒rou朋友的溢美之词,便答应带他们去他叔叔新开的酒吧玩,这可是他千求万求他叔叔才徵得同意。
但陆维卿绝对没想过会遇到洪义,洪义竟然在他叔叔底下当服务生,在洪义发觉前,陆维卿跑去二楼的包厢避难,顺便透过玻璃往下追随洪义忙碌的身影。
时间越来越晚,叔叔将他们一群人赶回家,陆维卿庆幸洪义当时在厨房帮忙备料,他不愿走,只好在酒吧外面稍远的地方坐着,他想「陪」洪义回家。
他靠着喝咖啡因饮品,好不容易看到洪义离开酒吧,开心了起来,但洪义身边有人,还对着那人笑得灿烂,他瞬间心情跌落谷底,糟糕透顶。他不小心擦撞路人,将路人撞倒在地,还不客气地说:「矮子别挡路,我急着追人呢!」
矮子立刻抓住陆维卿,扯住领子,拳头便不客气地招呼在陆维卿身上,陆维卿刚受洪义的闷气,竟倔强地不求饶。
「别打了!小白住手!」
洪义急忙拖住白林石的拳头,他怕压在底下的陆维卿被打死。
「走开!混小子竟然敢叫我矮子,不要命啦!」白林石愤怒大喊。
「他不就那个吓尿的高个子?你干嘛跟个草包少爷计较?」刚才逗洪义笑的高个子说。
「恩?是他?我再...」白林石差点用力一击陆维卿正面的脸,后领便被洪义扯开,身体往后仰。
洪义愤怒说:「不要再打他,看我的面子上。」
「哼,我先走了。」白林石不高兴地起身离开。
「哎呀,那这小鬼你负责,我去说解说解他...」陈彦旭搂下洪义的腰,离去追白林石。
「好。」
陆维卿低着头,嘴边响着呜咽声,泪水沾shi他的大腿裤子,洪义用脚轻轻踢陆维卿说:「起来,我送你回家。」
两人一前一后走路,陆维卿边呜咽边靠近灯光感应便亮起,就像陆维卿照亮洪义的黑暗世界。
安静无声,洪义也不主动搭话,陆维卿大概哭够了,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帮我?我还害你被记过...」
「那次和这次毫无关联,我只做我应该做的。」
「......你是圣母玛利亚吗?这么博爱?」
「我不希望小白太意气用事,只是件小事。」洪义淡淡说。
「哼,那当我自作多情了,我还以为你关心我,你那拳让我躺好几个礼拜。」
「那是你该得的,你胡乱抢人东西本来就不对,田真那项鍊是养大他的爷爷唯一留给他的遗物,你什么也不知道,就只会骄纵要东西,得到后又不珍惜,没几天便轻易丢弃。」洪义回忆起那天田真的惨样,口气不自觉严厉起来。
「我怎么知道,田真根本没说,如果我知道,我...」陆维卿转过身想和洪义解释,但他看洪义冷漠的神情,就知道他解释再多也没用,他对田真的伤害已经造成,思考至此,所幸低头消了音。
以为洪义不会理会他,正要回头继续走,头顶竟然搭上温暖的掌心。
「你现在开始悔过、弥补都来的及,我相信田真会原谅你的。」
从来没有人愿意跟陆维卿说教,他自小拥抱太多称讚,永远揹着正确,只有眼前的洪义敢当面指责他,并且引导他走向正途。他情不自禁将洪义禁錮在怀里,虽然摩擦到伤口很痛,但是陆维卿甘之如飴。
「恩,好,我听你的。」陆维卿低哑哽咽回答。
「你先坐着,我去买些药给你涂。」洪义淡淡说。
陆维卿望着跑过去的背影,心脏跳动频率有些快速,对洪义升起无限愧疚。
不到五分鐘,洪义买好药,坐在陆维卿旁边替他涂抹嘴角,药很凉、手指很热,他溢出嗤痛声。
洪义认真专注地替他抹药,看着这样的洪义,移不开眼,心脏怦怦怦,陆维卿脸颊发红,爱神邱比特降临,他想家庭医生说的没错,他是喜欢上洪义了,喜欢洪义的正义、原则、温柔。
当时他也没想过他竟然喜欢、并且追求洪义长达10多年,直到现在。
一天比一天喜欢,也一天比一天苦涩。
陆维卿沉睡的脸庞流满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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