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欢将老K从地上拉起来，然后看着他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李欢欢脸上一点没有高兴的意思。
“我又不是傻瓜！”
“最后一次了。”老K说。
李欢欢将手里的书包砸向老K。
没错，她是不敢。
“所以他刚刚不是在冲我打招呼？”
“宝贝。”是老K的声音，嗓音沙哑，比她好不了多少，“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爱你，对吗？我一直说我们在谈恋爱，却从没说过我爱你，这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真的。比起你的胆小，我才是那个真正的懦夫，我害怕被一个小我12岁的小女孩嘲笑我的爱情，害怕人家说我老房子失火，我更怕你不像我爱你那样爱我，怕你对我没有感觉，就像你说的，只是玩玩而已，我却当了真……你说，这算不算天生一对？”
“腿没事儿了？”她揶揄道。
“喂！宝贝！”老K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接着是一连串的诅咒，李欢欢不理，肆意向前，老K的声音在远处暴喝：“李欢欢，你给我站住！”
老K跑到她跟前。
不等老K回答，不远处传来丹跳上船的声音，李欢欢循着声音望过去，丹正在解船上的缆绳，灯光下，船身上赫然几个大字——happy.
她真的够了。
“那林珊珊的船……”
“好像是。”
“你自己玩这种偶像剧游戏吧。”
李欢欢扭头便走。
她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车上的纸巾全用完了，她哭着跟说司机到机场她会给他再买一包。
司机让她尽管伤心，不要操心这些小事，又提醒她接电话，她已经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了。
“只是个幌子。”
“宝贝，你能先帮我一个忙么？”老K坐在地上说：“拉我一把。”
他们俩人身上都滴着水。
“你从来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瞒着我！”
接着，老K以温柔到近乎哽咽的口气，道：“李欢欢，不管你是决定离开或者留下来，我都要告诉你，我爱你。”
“开车还不行。”
鬼知道她又经历了什么过山车的情绪。
跟那艘模型船一模一样。
书包被他伸手挡开，掉到地上。
“不是。”
“那你问过我吗？你问过我哪怕一句么？从过去到现在？你的自尊心就这么矜贵？”
全都是乌沙打来的。
李欢欢顺利地打到了车，路上她一直在哭，抑制不住地，不知道为了什么，心底剜开了碗口那么大个洞，血淋淋的。
她哭得更伤心了。
“你又设计骗我？”
李欢欢又哭了起来。
“我的手机掉到了海里。”
“哼。现在什么推到我的自尊心上了。”
“没关系，码头一定有车去机场。”
“你的脚崴了？”
欢欢从地上爬起来，这次连衣服也湿了，“我们怎么去机场？”
等她再次折返回白色小屋时，时间已近午夜，老K的身影在门廊下，听到汽车声，他快步走下台阶，李欢欢从车里出来，身上还是湿的，老K将她搂入怀中，她一直没有抬脸看他—
“丹没说错。happy号是你的。”
“还喜欢乱发脾气！”
她被蒙在鼓里整整一个礼拜。
可能是问双胞胎的漫画书的事。
李欢欢眼里噙着泪，默默地捡起地上的书包，背上，绕开老K很远的距离，朝码头出口走去。
“我为什么不走？”
“你是在乌沙家里说这些话的么？”
“你还要走？”
老K接着往前走，进到一个类似码头办事处一样的小房子里，没一会儿，头顶的探照灯亮了，半个码头亮如白昼一般，老K从房子里出来，身后跟着一名戴着黑色帽子的工作人员，身形跟刚刚站在岸上挥手的人很像，老K依旧瘸着腿，边走边用希腊语跟对方说着什么，经过李欢欢身边，工作人员带笑用英语对她说：“要不是知道船是你的，你刚刚那样挥手，我还以为你被绑架呢呢？”
“那你现在走的理由是什么？我给你弄了条船？”
他从来没用那种语气和眼神跟她说过话，他看穿了她。
“只爱你。林珊珊很可爱，但我从来没爱过她，我可以发誓，一分一秒都没有过。”他强调。
“那就是懦弱。你那该死的懦弱。你都没勇气正面问我一句……一天到晚只知道逃避！像只螃蟹！”
李欢欢莫名其妙，看着老K，他憋住笑说：“丹是泊船引导员。”
丹系好缆绳走了过来，“你俩现在这个状况，可不适合吵架。”
“恕我很难苟同。”
她接了电话，嗓子干涩，发不出声音。
“为什么他说船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