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从父亲那里知道自己的信息,为了备用器官找过来了吗?
还是凑巧?
上辈子为什么没有这样凑巧的事情发生?
我脑子里转过千百个念头,第一反应是拔腿就跑,朝着校门口的方向狂奔而去,罔顾身后班主任又惊又怒的呼喊。
就算这只是一个巧合,我们长得太过相似,就此引来他注意也是很糟糕的,届时顾长逸那个小人起了疑虑一查,肯定又要重蹈覆辙。
我在奔跑的时候十分害怕,只想着早些回到父亲身边,宁愿就此翘课了也不想再和上辈子的仇人碰面。
天不遂人愿,我实在惊慌失措,没注意到在房屋拐角侧身撞到了一个人,对方身材高大,肌rou紧实,宛如一座小山一般,我反而是那个被撞得甩了出去的人,整个人摔趴在了花坛边缘。
因为对方太过健壮结实,我侧面摔在了花坛垒起的石砖边缘,起身时看到地上落了一串血迹,大概是撞到了鼻子,脸痛的厉害,鼻血也滴落下来。
我抬起头想道歉,看到那个小山一样健壮的人西装革履,满脸横rou,在看到我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不由自主朝后转头看去,我也顺着视线望见了那人。
对方脊背笔挺,如兰芝玉树,肌肤莹白如雪,薄唇色淡如水,浓密而纤长的睫毛掩盖不住眼眸里透露出不明显的惊讶;跟着闻轩的三年,使得我能看出这人全身从衣服到领带夹,每一件都状似低调而价格高昂,原来健康而行动自若的他这样气质温和又高贵。
——对方正是我基因的供体,闻轩一直惦念的白月光,也是上辈子出了车祸,导致我被摘除大部分器官,悲惨离世的罪魁祸首。
顾承望。
他走上来几步,几个保镖默契地避开前路,不声不响看顾承望从口袋里掏出手绢,仔细而温和地替我擦去脸上的血迹,他的动作很轻柔又力道恰当,显示出一种很少在青年人身上出现的自制力,但那双标致端丽的眼睛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保持着克制的探究,目光流转,若有所思。
我想到被摘除器官的时候,为了保持器官的活力,减短周转流程,他恐怕就在隔壁手术室,甚至可能躺在不远处另一张手术床上,越发惊惧,被他触碰到的肌肤火辣辣发烫起来,打起哆嗦,不敢反抗。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班主任终于赶到了,口里喊着我的名字,看我摔出了鼻血也吃了一惊,先让我回医务室,这才注意到有其他人在场。
他看我们长得如此相似,也十分惊讶,看了几眼,立刻换了一副讨好的表情,悄悄拦在我身前,躬身道谢:“领导们好,这是我学生,他有点莽撞,没冲撞领导们吧?”
班主任的低声下气让我惊讶,不过我也很快想通了。他是知道我家底细的,就算刚见到我和顾承望那么相似的时候有些遐想,后来马上意识到就算我们之间有亲缘关系,我家过得那样穷困潦倒,大老板也不帮扶一手,肯定有大仇。可能性也就两种:要么我们完全不认识,长得相似纯属巧合;要么我们就是有深仇大恨的亲戚。所以班主任才这样小心而状似无意地隔开我们。
顾承望没有立刻回答,垂下眼睫看了一眼沾染着血色的手绢,好整以暇叠好了掖回口袋里,这才说了一声没事。他望着我道:“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