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第一人称视角,悬疑+反向叙述诡计,第三章部分内容可能引起读者观感不适,请谨慎阅读,内含暴露描写,特此标记为限制级短篇小说。共五篇,已完成。】
我只是一个维修工,为楼道里坏了的灯换上新的灯泡,拿着高薪,穿着脏衣服,在不入流的街区行走。名字?随便叫我戴夫大卫戴维什么都可以,那不重要,因为这个街区有上百个和我同名的人。不同的,只是我们个人的遭遇。
由于干着卑微的活儿,我总是对底层的生物很有爱心,我穿着沾满油漆污渍的电工工装,提着我的工具箱,站在楼道口,望着被肮脏雨水冲刷的街道。
很不幸,我没有带雨伞,我想稍微躲一会儿,等雨停下。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戴着黑色宽沿礼帽、穿着黑色长款风衣、打着黑色雨伞的男人朝这边走来。
他脚步沉重,黑色的长靴踩过水洼,溅起的水花却很小。我注意着这些细节,不只是因为我无聊透顶。
男人走近我,他抬起头,看向我,眼神冰冷,虹膜是深棕色的。我刚修好的灯使我能够看清他的半张脸,但除了锐利的眼神之外我什么也看不到。
他叮嘱我:“如果看到一条狗,请把它拴在旁边的水管上。”说着,他从风衣口袋里抽出他的手,用黑色的皮手套裹住的手掌上托着几枚硬币,一翻手掌,这几枚金属小物就成了我的东西。
我恭敬地双手捧过那几枚硬币,点头哈腰目送他收起雨伞、悠闲地走上楼梯。
我为这条街道服务,哪怕它肮脏、充满诡异的腥臭味和油污以及莫名的腐烂与血腥气。钱,就是我工作的理由,也让我为此不问其他事务。
男人让我注意一条狗,我便会注意着。
翌日,我接到房东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我,灯泡没坏,但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墙角尿尿,弄脏了他放在那里的鞋柜。
为什么要把鞋柜放在门口呢?我带着疑惑,来到那栋楼下,在三楼看到一个白桦木鞋柜,以及房东那令人憎恶的模样。
房东用皮带抽打什么东西,那东西躲在鞋柜后,但因为过于高大,露出一个圆圆的、毛发凌乱的部分,可能是个头颅吧。
房东边打边骂:“你这个毫无用处的畜生!一条不会叫的狗!我是没有给你饭吃吗?!”
狗?
我探头去看,在我眼里的,却是一个和我们一样长着四肢没有尾巴的“灵长类动物”。
房东用他沙哑的声音怒骂“这条狗”,我沉默着放下工具箱,犹豫许久,怯怯地打断他:“先生……?”
房东手臂一顿,转头看我。他余怒未消,满是横rou的脸上露出惊讶和不屑的表情。
“哦,你来了。”房东收起皮带,指着鞋柜说:“把它洗洗,事后,我会给你一点小费。”
他晃着自己的肥rou离开了,留下抱着头、蹲在地上的“狗”,和见证了这场暴行,却一言不发的鞋柜。
我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思,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链子,它连接着那家伙脖子上的项圈,我牵着他,他爬行着跟我走,他一路保持沉默,光着的脚踩在地上,脚底板有点脏,脚面却很干净。
我觉得他可能会有超过六英尺的身高。
当我把链子拴在一楼的水管上,外边又下起了小雨。这个城市被称作“雨都”的理由非常充分。
而那个全身黑色的男人也出现了,他还是那样,悠闲地打着雨伞,从昏黄的路灯下突然冒出来,缓缓走近楼道口。
他来到我身边,用低沉的声音说:“如果看到一条狗,请把它拴在旁边的水管上。”
我鬼使神差地,指向我身边蹲坐着的生物。
虽然我觉得,这家伙,应该是个人,可他却没有身为人的特征,他没有穿衣服,浑身都是伤疤,旧伤新伤堆叠,皮肤原本应该是白的,因为营养不良而发黄,他瘦得骨骼突出,一头凌乱的灰白色短发,双眼是漂亮的翡翠绿色。他蹲坐在地上,双手放在两只脚中间,真的像极了狗的坐姿。
黑衣人低头看了他一眼,发出低沉的笑声:“呵呵,是吗。”他伸出手,在“狗”的下巴上停留,“狗”歪歪脑袋,蹭着他的掌心。
我解开链子,将另一头递给那黑衣人。
黑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钞票,放在我手心里。
我仍是点头哈腰恭敬万分地接过,这是一张大钞票,它足有一百!
黑衣人牵着“狗”上楼,“狗”紧贴着他的腿,真的像条狗一样爬着楼梯。
我无意间回头,似乎在狗的tun部上看到几个巴掌印,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
可是……那分明是个人?对吧?
我将一个人当成了狗,交到一个奇怪的“人”手上,我希望自己没有犯错,希望上帝宽恕我好心办坏事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