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打游戏不要打扰室友,荆棘没住在宿舍,而是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四十平的小房子一个人住。
“对了,我平时都是裸睡的,你会介意么。”倾城笑眼弯弯地看着荆棘,只是那笑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哦。”荆棘的语气有点失落,虽然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失落什么东西。
然而吹头发完全导致荆棘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倾城身上,梳子梳过眼前的黑发,仿佛梳在自己心上。
“没必要,还是你不想跟我睡?”倾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的话却让人很容易想歪。
“不是,我怕你不想睡我,啊呸呸呸,睡我床,什么鬼,我去洗澡了。”荆棘语无伦次地逃进了浴室,没有看到倾城狡黠的笑眼。
两人边走边聊,聊天的主题自然是游戏。说刚刚通关的副本,说帮派里哪个T靠谱,哪个打手带不动,哪个奶意识比较上道,自然地像认识十几年的老朋友。实际上也确实认识很久了,只是……
以前怎么不觉得家里的洗发水气味这么好闻呢,奇怪。
荆棘洗了澡穿着睡衣出来,看到倾城斜靠着墙玩手机,有点薄的白色上衣模模糊糊地勾勒出圆形的轮廓和凸点,果然女人回家第一件事都是把胸衣脱了……
荆棘把自己塞进被子里开始发呆,总觉得把倾城带回家之后事情走向了一个她难以控制的方向。算了,倾城又不吃人。
“矮也有矮的好处,反射弧比较短打游戏厉害。”倾城抽手反扣住荆棘的手腕,落下手臂时顺势握住比自己略小一圈的手,“不带我逛逛?”
荆棘终于还是没忍住心中的疑惑:“你好像对我是女的一点都不惊讶?”
两人在商业街吃了晚饭,倾城说:“我觉得你也不是爱逛街的人,要不我们去网吧?”
她嘲讽的语气反而把荆棘拉回现实,是的,这是她熟悉的倾城,毒舌而高傲,而此时她的目光却落在自己身上。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荆棘用空着的手抽出包里的晴雨伞,故作镇定地说:“天气真热啊。”
“不网恋谁管这个。”
理智和直觉都告诉她,荆棘跟自己是一样的。不同的是荆棘大概是选择了逃避。或许还掺杂着不开窍,怎么说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竟然这么青涩。
倾城罕见地没有拆她的台,盯着她异常红润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浴巾从倾城身上滑落下来,露出了一片光滑
乐站了起来,她有快一米七的个子,比荆棘高了接近一个头。她居高临下地揉了一把荆棘乱七八糟的短发,开口就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你是因为长得矮才总是玩刺客猥琐流么。”
“你……长得高了不起呀!”荆棘伸手按住自己头顶作乱的手,没好气地说。
“没订,那就去你家吧。”
为了阻止自己胡思乱想,荆棘打开手机开始玩手游,却始终无法避免回想起倾城的笑脸,她发挥得很差,好在对手和队友都有点菜,没被看出来。但她终究还是一个不喜欢坑队友的人,赢了一盘之后放下了手机。
“那不一样。”倾城难得不带嘲讽地和她解释,“他们嘘寒问暖三句我就知道后面要跟什么屁话,你私聊很正常。”
荆棘内心在“这人怎么这么不见外啊”和“那岂不是可以大饱眼福”中左右摇摆,最终败下阵来,叹了口气说:“没事,你就当在自己家好了。”
倾城确实不在乎男人的喜欢,因为她很早就知道,自己只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偏偏她喜欢打游戏,而游戏里男人很多。男人追不到她就破口大骂,深受荼毒的同龄女人也跟着恶臭男觉得她和男人共通爱好,不是什么好女人。因此挑衅嘲讽游戏里的男人,也就成了她的日常娱乐。
荆棘从抽屉里摸出不怎么用的吹风机,试图给自己找点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我帮你吹吧。”
“……我也说脏话啊。”荆棘实在是没理解这个理由。、
“呃,我没考虑到……你如果介意的话,附近也有快捷酒店。”荆棘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又开始上升了。
幼儿园毕业后就再也没有和同龄人牵过手的荆棘脸色一下子窜红,无法控制自己胡思乱想,但她也没有把手抽出来。她就像游戏里的刺客职业,独来独往,但内心仍然渴望来自其她人类的温度。
倾城把背包放下,环顾了一圈:“你这就一张床啊。”
至于荆棘……
正巧倾城洗完澡了出来,裹着浴巾头发擦得半干。“有吹风机么?”
“你发现的时候,不会觉得我是个骗子吗。”
屋里很乱,但还算干净,电脑显示屏占了书桌的一半,另一半是课本和草稿纸。垃圾桶很大,里面叠着不少泡面桶和外卖盒子。典型的死宅风格。
这床和这人,她睡定了。
倾城“嗤”了一声:“男人的嘴里吐不出象牙。”
荆棘脱口而出:“今天又没副本要下,去网吧还不如去我家呢。咳,你订酒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