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注意到其中纰漏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
他太醉心那个细节,痴狂于即将解开,所有布置都完美得像平安夜的那个夜晚,或者将要切蛋糕那一刻,他已经走到马路中央准备躺下来模拟重点,蛋糕就要切好端上来,圣诞礼花,砰……如果不是周围拉上的警戒线或者朝朵拦了他的话。但不瞬朝阳还是弯弯腰钻出去了。
回放,大概在他跨离安全区域三十七步半左右的地方,朝阳想起需要发个短信,发现朝朵不在身边愣了片刻终于认命般地打开一直单边挂在肩上的铆钉包。手机,他有一个,被家属硬塞的不过不常用,但应该不是这一个,颜色不一样。
还有一个问题,他随便一抓塞着手机、钥匙、零钱和日用药的夹层只剩下手机,朝阳站在街角汹涌的人chao上面那块台阶挠了挠头发,什么时候掉包的不重要。但是他今天份的还没服用,而且这个时候……市中心商业区多的是Alpha和Beta.
猜一猜结果,嗯?如果没人发现问题以为他只是像平时一样想到什么就即刻跑去一探究竟?
他记得整个城市的路口红绿灯和交通标识,也知道要跑从哪里开始比较快;但这里气味太杂了,某些藏不住的痕迹开始清晰,朝阳需要可信任的人带他离开。
那个声音就是此刻适时出现的,下午七点,下班高峰期,人来人往、车流涌动,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突兀。
“下午好,先生?”
下午好,先生,朝阳想,我没挡你的道吧。
像猜到他心中所想, “不好意思,”他一愣神的功夫双手就被往背后轻轻一剪,“的确挡道了。”
朝阳闻到味道,在杂乱、灰尘厚实的空气里面扩出一种使人愉悦的香味,他能分辨出这是甜罗勒。
也能很轻易分辨得出这气味来源于某个Alpha,近一点,没那么远,比如他身后那个。
哦、哦,即便他做了易容、费了点心思拟声,但味道会出卖他,那个名字就在舌尖上,怎么也旋不出来,但是,来不及。
那是……
朝阳没法对他做出防御姿态,自他出现在身后开始就肢端发寒发软,这会儿被轻轻捏了后颈,不消片刻,稠得刀子都划不开的黑夜便兜头罩下来。
“晚上好,亲爱的。”
晚上好。
朝阳从使他全身僵软的桎梏中醒过来,光太冷,有所针对地凝结砸下,使人受寒头疼发昏。
他四下打量,同时尝试活动手脚,逐而清晰的疼痛辣得朝阳彻底清醒——他手脚被捆,被固定在一张花梨木靠背椅上,房间不大,从瓷砖和地板可以看出原来是某个主卧的卫生间,一切应有的设施都没有,很干净,但从瓷砖的光亮度和磨损程度看起来这里并不常为已知的平常方法使用。
瓷砖很普通。没窗,应该是排气扇的地方被封死,门是彩绘玻璃。从门轴的锈看起来门至少换过两三次。
他低下头,试图从自己身上看出点有用的信息,与此同时门上的锁旋了一声。甜罗勒的男人裹着一身黑色靠在门框上,像羽毛遭水风干后板结的乌鸦。
啊呀,他抿着唇眨眨眼睛,带着使人愉快的气味走进来,用指挥鞭磨蹭叶修的脸,“朝先生……”
“苏棋。”朝阳眯着眼睛弯弯嘴角。
嗯,苏棋收了手把鞭尾落在掌心敲了敲,直起身来,“今天中午我接到个十分有趣的委托,”他的笑轻声炸开空气,“要不要听听看?”
朝阳配合地做出惊讶的表情:“我猜是关于我?”
“显而易见。”苏棋绕到他身后,不用什么力气地抓住椅子靠背边缘往后拖,朝阳整个人半腾空像是被他圈进怀里,“有人委托我做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