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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让我去见一些他世交的儿子,我都没去。
虽然当时你两天都只给我发了问候早安和说晚安的信息,也没有打电话,问好完全像例行公事。
很快我不再找了。
我晚上回到酒店房间,大发脾气,喝香槟买醉,想抽烟,又没抽,凌晨两点钟,打电话质问你:段归,你和周旦凝到底有没有不正常的关系。
在一起的第二年,你过生日,我送了你一支手表。
当时你的成功已初见端倪,影片即将上映,开始拍那部让你飞速走红的电视剧,去了几个当红综艺做嘉宾,表现不错,粉丝后援会终于活了过来,也有专人拍摄你的照片。
这奖不是我买给你的,我买不到这个,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你也已经买得起限量的手表了,可以靠自己接到最好的戏。
你刚下戏,我听见你那里杂乱的声音,然后你笑了。可能是我喝了太多,才觉得你听起来好像很开心。
你来我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我也想过分开的事,有时候会做噩梦惊醒。
很乖。我强调。
我不做声,他把手机递到我眼前,我看到你和新戏的女主角坐在一起,两人肩膀挨着。
你抬起头,看见我,你化了电影的妆,脸脏兮兮的,头发一缕缕粘在一起,但是眼睛很干净,傻傻地看着我,好像以为自己做梦,嘴巴里东西也没吞下去,含糊地说:莺莺。
李禅和贺修是好友,给我们介绍拍摄的进度,从摄影棚一路走到休息区,我看见你和另一个男孩一起,坐在设备箱上吃盒饭,穿得破破烂烂。
她挺好看的,我对贺修说,装作很大度,不过段归很乖的,不会乱来。
电影中有一幕,唐季珊去阮玲玉的片场探班。阮玲玉走,他便也痴迷地走,仿佛眼里容不下他人,全世界只有阿阮一个。
他不知道你可爱的时候是怎样的可爱。
最后存下那张照片,用作聊天背景。
我最近在记忆中找过一些你对我有意的证据,尽管我知道那是徒劳。
从二十五岁至今,我可以说我过了很好的六年。即便认清我爱的人不爱我,至少我们曾经完整在一起过。
不少营销号说你虚荣,戴假名牌表,列出一二三四五条证据,说几支表分别被谁买走,在谁的手上,甚至提到了贺修,因为其中一支属于他。
对我来说,乖才是最重要的。因为我工作繁忙,但是不想找人盯着你。
你对我说:没有,莺莺。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说:我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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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西北拍,那里黄沙遍地。我们坐越野车在沙漠公路开了四个小时,才抵达片场。
我说NG有什么关系,谁敢对段归不敬,我让他笑着一场戏拍一整年。
你没解释,把手表收起来了。你再也没有戴过。
你在打电话,正在笑,评论在说一定是在和周旦凝打情骂俏吧,段归绝对已经坠入爱河啦。
而你二十五岁这年,在拿人生第一个影帝。
贺修说:没你好看,但是段归可不乖。
我气得头晕眼花命,又想打电话提点你,后来看了一下照片时间,发现不对,及时刹车。
第二天我例行搜索你的新闻,看到有人拍到你下班的照片。
不过全球限量九支的手表仍旧不是你可以轻易负担得起的。
本来白天很累,和你聊天就不再累了,变得紧张,羞怯,心跳很快,突然之间变回小女孩,我自己都很不好意思。
贺修笑我从二十五岁起,跟戏子浪费了六年生命,我也认真这样回答。
电视剧杀青的时候,你带了那支表,引发很多猜测。
我对你也是一样。这么多灰头土脸的演员里,我专门只看见了你一个。
不见面的时候,我总在和你发消息,有时我半夜从公司回家,你刚要上戏,你拍剧本给我看,撒娇说背一整天了,还是怕表现不好NG太多,大家嫌弃我。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在一起的第九个月,我和贺修去探你的班。
有一次我给你打电话,在早上五点,我梦到妈妈,又梦到你,你们都离开我。
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我像那种气急败坏的反派女人,你听得懂吗?
你说我大小姐脾气。又打补丁说李莺痕本来就是大小姐,所以我的脾气也本来就应该是大小姐的脾气。
这些情绪我都很难忘记,因为真的很喜欢你。
你接电话,我
Isabel,你花了那么多钱,我们在一起的第三年,贺修和我参加同一场金融会议,和我坐在一块,靠在我耳边说,可是段归还是不老实,别怪我没告诉你。
这部电视剧正在热播,有很多人支持你们在现实中也恋爱,每次做宣传,你们甜蜜互动的视频都会引起讨论和骚动。
贺修说我一定是被你下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