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远镜中看到赤身裸体趴伏在巨大玻璃窗上的妻子;
还有我被车撞向天空那一瞬间……
这是哪里?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到底怎么了?镜子里的人又是谁?
「有没有人,救命呀。」
凄厉的声音又一次在我耳边响起,我头炸裂开来,眼前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睁开眼睛,眼皮象是粘在一起,几乎用尽所有的力量
才让光线一点一点透进我的眼睛。
我躺在床上,头顶挂着盐水瓶,这是医院?我好象是被车撞了?脑子依然昏
昏沉沉,根本没法思考。
人没有丝毫的力气,动弹不了,连转个头都无比的困难,但我还是想寻找那
个熟悉的身影,我的妻子在哪里?还有女儿,她们一定是急坏了。
病房里开着灯,应该已是深夜。突然我看到窗户边的沙上坐着两个陌生的女
人。
年长的那个约四十多岁,穿着米色的套裙,虽然青春已逝,但仍楚楚动人、
风韵犹存。在她边上坐着一个身穿警服的年轻女子,二十来岁,短发,英气干练,
长得也很漂亮。
年长的女子看到我睁开眼,脸上浮起欣喜若狂的神情,叫道:「阿浩,你醒
了。」说着猛地站了起来,一下站起得太急,刚起身便摇摇晃晃似要摔倒。她虽
四十多岁,但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而且是林黛玉那种类型,弱不禁风令
男人油然而生想去保护的冲动。
边上的女子立刻也跟着站了起来,一把将她扶住。她身材高佻,比那年长女
子高半个多头,英姿飒爽,或许穿着警服,在她身边让人感到安全。
在她的搀扶下,年长女子「阿浩,阿浩」地叫着向我冲了过去来,而穿警服
的女子冷静地按下床边的呼叫键。
她们是谁?为什么叫我「阿浩」?我彻底地呆住了。突然一个鬼哭狼嚎般的
声音在我耳边骤然响起:「妈!」「小蕾!」
顿时我的头又炸裂开来,无数记忆碎片象幻灯片一般在眼前掠过。
年长的女子牵着孩子的手走向学校,然后亲吻着他的小脸袋,带着慈爱的目
光看着孩子走进校门。
在亮亮的烛光下,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一个孩子坐在年长女子的腿上,鼓起
腮帮,吹灭了蜡烛。
在医院的急诊室门口,年长女人背着一个孩子在不停奔跑,她是那种柔弱得
不能再柔弱的女人,孩子又很沉,她摔倒了,膝盖都摔出了血,但她恍然未觉,
爬起来继续狂奔。
还有太多很太多的画面,多到我的大脑根本容纳不了。其中也有那个年轻女
警的,她和一个稍有点黑,但长得还是帅的男孩次见面时的尴尬;次去
看电影时,她犹豫的神情;接过那男孩花终于露出甜甜笑容的瞬间……
我根本承受不了如此之多的记忆,而且耳边的叫声一直未曾有半刻的停息。
在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冲进病房时,我眼前又是一黑。
黑暗中,我听到那年长女子的哭声,还有那个穿着警服女孩的声音:「阿姨,
你别哭,小浩不会有事的。」
我是谁?我在哪里?她们是谁?我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眼皮依然象是粘着,依然需要用尽所
有力量才能分开它们。
沙发上,那年长女子还在,神情更加憔悴,眼角留着泪痕,显然刚刚又哭过。
她的衣服没换,显然一直没有离开过病房。在她边上坐着不是那个年轻女警,而
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美艳年轻少妇,她穿着一身紫色的连衣裙,五官非常精致,显
得妩媚动人。
美艳少妇劝慰着年长女子:「妈,医生不是都来检查过了,说小浩身体一切
正常,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他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都查不出什么问题,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呀。如果
阿浩真的有个三长二短,我也不想活了。」
「不会的,妈,别担心,小浩不会有事的。」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我都要急死了,要不要转个医院,不行的话我们去上
海,要么去北京也行。」
美艳少妇苦笑道:「妈,这是海州最好的医院,我和院长说了,让他们再请
几个专家一起过来会诊。再说,小浩现在这个情况,也不能跑那么远的。」
年长女子显然没什么太多主意,呆了半天问道:「你爸那里你怎么说,我一
天一夜没回家,他有没有说什么?」
美艳少女笑容更苦:「我说你去开同学会了,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