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二低头看了看她的脚:“可是要洗脚?”这都睡着了,还惦记着洗脚?凤二虽是惊叹,倒也准备去打热水来。时长乐叫住了她:“不是,是你还没换药呢。”
凤二走回床边,将衣袖扯起:“师妹已经替我换过药了。”她本想叫时长乐放心,谁料时长乐端起矮几上那杯温水就泼在她的纱布上:“是吗?怎么湿了?要赶紧再换一遍才成。”
凤二拉着衣袖,被时长乐这一气呵成的动作震惊,时长乐已经拿了纱布和伤药来,替她将纱布拆开,又将原先涂着的药擦得干干净净,才涂上伤药,重新包上纱布。
凤二后知后觉地问道:“可是这伤药有不同?”时长乐却没有回答,只问她:“我和雀二谁包得好些?”凤二脑子里警钟响起,这是时长乐儿时总拉着她要问的话,儿时不大聪明,总要实话实说,这后果不是皮肤瘙痒几日,便是腹泻几日,她如今已经学聪明了,当下立即展开笑颜:“当然是你包得好。”
时长乐果然十分满意,轻轻拍了拍凤二,便自顾钻进被窝睡了。凤二松了口气,将东西收拾好,也蹑手蹑脚地钻进被窝睡去了。
第16章
一早,雀二就来诊脉了,和雀二一起来的是宗归舟。宗归舟看凤二恢复如常,放下心来,也暗叹鸣门雀旗的医术果真了得,倒是也不知这其中还有鸾一的功劳,若没有鸾一,雀二也没有这般顺利。
那日受伤中毒者人数众多,也只是宗归舟仗着内力深厚,还能行动自如,又实在担心凤二的伤势,才连着两日都来探看。张青栋等人倒是想来,可自己也负伤中毒,瞧着比凤二还要狼狈。
雀二是为自己鸣门来的,宗归舟心里清楚,也不敢叨唠,但念着当下鹏一已然恢复,还需请雀二替自己这满院子的伤员看一看,外伤已有大夫看顾便也罢了,那毒,却不是那么容易,纵是自己被鹏一好好地挡在身后,也轻染上了两种毒,大夫也不敢轻举妄动。
雀二听了宗归舟的请求,笑道:“我们鸣门都是讲究人,宗盟主礼数也有了,酬劳也应下了,我自然会帮的。不过,你们有几人中的一种毒,我无法解,您还需请这吴姑娘才行。”
宗归舟大吃一惊,不曾料想这吴姑娘医术竟如此了得,连雀二无法解开的毒也能解,可先前鹏一那般,她的手足无措亦不是假,想来术业有专攻,没准是吴姑娘对解毒一道更有研究。
“这江湖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没想到这小小一间屋里,便有三位翘楚,老夫今有幸得见后辈如此,死亦无惧!”宗归舟感叹着,又想起鹏一那惊为天人的武艺,恐怕不比现今的自己差多少,若是她早出生二三十年,哪儿还有他宗归舟什么事。
想到这,宗归舟又不免关心起凤二来:“不知时姑娘可有婚配?”凤二被突的这般问起,一时楞在那里,时长乐见宗归舟脸上慈爱神情,像极了自家爹爹,心头一跳:“盟主家里该不会也有个女儿恰好年纪,想要托付罢?”
宗归舟被她戳破心思,倒是坦然一笑:“老夫爱才心切,想学一学鸣门那气派。”若不是他的几个儿子,能拿得出手的已有婚配,恰好年纪的又远配不上鹏一,他怎会想让女儿与女子相配。不过,有鸣门在前,鸣门门主为了凤二,都不惜下嫁独女,他这算得了什么?
到此,他又不由感慨,鸣门的鹏一尚且如此,凤二又该是怎样的风采,幸好他瞧不见,也幸好凤二已然有了婚配,不然他怕是要同鸣门抢起人来。
时长乐哼了一声:“可惜了,她已有婚配了。”语气不甚友善,神情也有些傲气,宗归舟看向她,顿时便了然了,倒也不生气不奇怪:“时姑娘这般的人物,实该如此。”
雀二看了时长乐一眼,亦没有说什么,只起身要给宗归舟把脉,宗归舟便借此离开了,独留时长乐和凤二两人在屋内。
凤二见人走了,才看向时长乐:“你那般说岂不是要暴露我的身份?”时长乐瞪她一眼:“你身份暴露又如何?”凤二转了转眼珠:“我这么听你的,若是大伙儿都知晓我的身份,岂不是能猜出你是谁?在外头太危险了。”
时长乐走到一旁:“张青栋杨青凡又不是不知你的身份,也不见得他们怀疑我半分。”凤二也站起身来:“他们二人这般愚钝,也不知那武岳派是何山水,养出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