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中央走了过去,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用手摸了摸镜子,突然回过头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波丽。
波丽疑惑的跟了上去,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看了看罗毅,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奇怪,尤其是他自己,还是一样的帅气。不会是他们身后有人吧?波丽谨慎的扭头,往他们来的路上看了看,也没什么奇怪的东西。
罗毅却一把抱住了他,“你去哪里了?我在担心你。”
泪水贴着波丽的后颈流进衣领,他反抗着推开罗毅,“罗先生!”
“我想去救你的,我没有丢掉你。”罗毅挤出个笑容,用拇指抹干了脸上的泪水,扶住了他的肩膀,“我带你出去。”
波丽完全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被扯着胳膊按照原路返回,留了个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难道自己和罗毅看到的镜子里面的自己不一样吗?
“罗先生,我是波丽,我们是在外面偶然遇到的!”波丽甩开他钳制的胳膊,“罗先生你怎么了?”
罗毅同样迷惑的看着他。
“波丽?你是不是调查那个案子入迷了?小宇哥!但是那她嫁人了,而且她一口咬死陈月仙没有对她实行性侵,我们也没办法,我上去问,还被她老公胡国杨赶出来了!”
波丽听到这个名字,头脑被冲击的一片空白——胡国杨。
那不就是他妈妈的前夫,也是胡慧秋的爸爸么?
波丽颤抖着想从兜里掏出烟来点上,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罗先生!你清醒一点”波丽拉住罗毅的袖口,让自己也镇定下来,“我不是什么小宇哥,你看我的年龄,我比你年轻这么多,我怎么能是你什么哥呢?”
罗毅也镇定下来,不过他好像还是不明白,他的小宇哥为什么不认识他了。
波丽打量着眼前的人,自己今年十七岁整,眼前的得二十七八了,而且眉宇间挥之不去的愁态,他说的什么波丽师生性侵案很可能和他母亲有关。
“罗毅,我真的叫波丽,您说的那个案子,很可能与我母亲有关,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波丽正色道,这是他从出生以来,第一次从这个角度了解他的母亲。
他从前只是在太多闲言碎语中听说过别人对他母亲的评价,无外乎荡妇什么的,他不知道这些是否是逼死他母亲的最后一颗稻草,但是似乎母亲是心里很强大的女人,这是父亲对她的评价。
罗毅虽然疑惑,但是似乎非常相信他一般,毫无保留的将一切说了出来,两个人并着肩往回走,故事如涓涓流水随着他低沉温柔的嗓音中叙述出来。
成人高校刚刚建立,为了全民扫除文盲,几乎每一个镇上的适龄青年都来成高读书,波丽是城里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回镇上念书,城里进度比较快,所以波丽明明是高一的年纪却读了高二。
波丽来学校的第一天,就引起了整个成高的学生去看,围得楼梯里一层外一层水泄不通,都说城里女孩好看,确实如此,他们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可人的女孩
美丽本身不是罪恶,最总引来恶魔。
他们的班主任陈月仙,是在省城念书的,后来考上了国大,他们都说是山沟沟里飞出个金凤凰,可是当年改革,他失去了留在城市的机会,被迫来这么个乡村高校教书,一教就是十二年。
陈月仙已是三十多的年纪,没有娶妻,村里人说他眼光高,他也不置可否。
不可一世的年纪被迫留在山里教书,几乎磨灭了陈月仙所有的光环,他就像一个普通的单身汉,和一群人搓着麻将,所以在他看见波丽的第一眼,他说他觉得回到城市了,回到国大,回到了光芒四射的学生时代。
波丽刚来的时候少言寡语,几乎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时候和陈月仙在一起的,直到波丽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她被叫到校办公室,紧张的直哭。
当时波丽其实已经成年了,从城市户口迁过来,一直没正式上户口,陈月仙的父亲陈华是个村官,赶紧给陈月仙指了个亲家,次年就生下了陈小满。
有说陈月仙非要娶波丽,被他父亲关起来关出癔病来了,有说他就是胆小懦弱抛弃波丽了,村里那个算命的,说他这个男娃压不住自己的名字,夭折了。
总之生下陈小满的第二年,陈月仙就在家里升仙了,骨头被埋在后山的坡头。
波丽从一开始咬死是陈月仙对他实行了性侵,最后也松了口,耐不住化工厂厂子胡刚的儿子胡国杨的追求,还是嫁人了。
接下来关于母亲的事情,波丽是知道一点的,母亲与胡国杨生了他姐姐胡慧秋,后来也是被村子里人唾弃的,她又离婚与自己父亲再婚,生下了自己。
而陈小满,波丽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人就是陈安思的爸爸。
波丽有印象以来,他家每年都会去接济陈小满家。陈华因为儿子陈月仙早逝之后也病了,陈小满家里的钱都让他败光了,每天只知道喝大酒。波丽和陈安思就如同冬日的夜晚互相取暖的火炉,互相依偎着度过每一个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