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成了这样，还想祸害下一代共妻吗？”
他口中的林伯，是老管家。
他也不完全信任张乔，但有一句话
陈回舟不耐烦道。
＊
一字一句，笃定又清晰，像锋利刚刃的锯齿，残忍地细细打磨着那些阴暗扭曲的想法。
张乔想，厌恶也算感情的一种嘛，痛恨在心也算你们在他心里地位较高，毕竟陈先生现在一心想着报复你们。
“所以，到此为止了。”
思绪聚拢，眼前的一切都清晰起来，苦难和伤疤成了复仇的筹码。
张乔背后弯弯绕绕的复杂关系都与陈回舟无关了。
陈回舟终于直视起他来：“我记得你是白慈的主治医生。”
他在怕什么呢？他当然怕，白家让他痛不欲生，他恨到了骨子里。可一旦报仇，他会成什么样呢？他害怕一旦他尝到复仇的快感后会控制不住自己，被施暴者同化，失去道德和底线。
张乔也不打哑谜了，他放低声音，说：“你需要的是报复。”
张乔依旧是笑眯眯的，平和地说：“那要看林伯同不同意了。”
“意思是他对我们……还有感情？”
“陈先生，好久不见。”
“报复那些给你带来痛苦的人，报复那些让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人。”
他只觉得自己突然一身轻松，发觉压的他不得动弹的巨石原来一指之力就能掀翻。
白霖磐屈膝靠在一旁的树上，见人来了，掐掉烟，开口道：“这件事到此为止，白钰不会再参与进来了。”
张医生笑的慈祥：＂本不应该是我来的。＂
目的已经达到，张乔走出去对等待多时的两个alpha交待道：“陈先生被关太久了，难免感到抑郁，情绪低沉，最好让他多出去走走。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在和陈先生交谈的时候，发觉你们在他心里的地位还是比较高的。”
白霖磐看也不看张乔就走了，alpha的速度极快，瞬间就没了踪影。
他接触过，是他主动找上门的。
陈回舟冷静下来，似是天真的问道：“我该从哪里开始呢？”
“我只是想帮你而已。是他的主治医生又怎样，一个人可以有多种职业。”
张乔等人走后，将房门锁着，又将窗帘拉上。
陈回舟闻言皱起眉头，“可我不会训狗。”
“没关系，共妻都是天生的训狗师。”
“你们的事，我不管，白钰是我的人。”
于是他点头微笑着对白卓安说：“可以这么理解，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听陈先生的话，尽量顺从他。”
“不要忤逆哦。”
他走进去看了看大致的情况，对两个alpha说：“可以请你们先出去吗？陈先生需要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方便我进行心理干预。”
张乔见效果已经达到，终于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在白家，底线和道德是让人懦弱的枷锁。在一个不正常的环境里，再没什么人、什么事是正常的。”
“有话直说，张医生。”
张乔沿着庄园外围绕到了一条隐蔽的小路上。等着他的却不是白钰，而是白霖磐。
白卓君和白卓安恭恭敬敬地送走了张乔。
他语气轻松，甚至带些幽默的口吻，在安静的屋内诞放了一个轻飘飘的笑话般将复仇说的轻而易举又魅人。
张乔留在原地，对着空气嘲笑道：“灭掉的烟蒂都不敢乱扔，真是被白钰调教了成了乖宝宝。”
陈回舟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轻声说着：“你说的对。”
白霖磐无所谓道：“他不同意又怎么样呢？一个残废的Omega，白家还会护着他不成？”
他笑起来，眉眼都是明亮的喜光，“你说的对，张医生，你说的对。”
听到熟悉的声音，陈回舟思绪渐拢，他抬起眼，略惊讶了一下便转为平静，“张医生。”
可他又想，凭什么他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却还要饱受理智和道德的折磨，而加害者却能光鲜亮丽，悠然自在不受任何惩罚呢？
张乔突然大笑起来，近乎嘲讽地说着：“你有什么好怕的呢？你可是共妻，alpha们只是你可以随时垂怜和抛弃的狗而已，你在怕什么呢？陈先生。”
“你想从哪里，从谁开始都可以。就当是在训狗吧，不必在意过程，只要能训出你满意的狗就好。”
陈回舟的眉毛细微地动了动，张乔捕捉到了，接着说下去：“原本要来的心理医生在进门之前就被我赶走了。恕我直言，比起心理疏导，您更需要的是别的东西。”
“你会训出最听话的狗。”
“还记得白钰说的吗？只要你放一点信息素，他们就会像闻着骨头一样跑过来。”
白卓君和白卓安只能出去，将房间留给陈回舟和心理医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