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鹰家的驴体型高大匀称,头颈高扬,健步如飞,姜惟坐在驴车上,感觉驴子比自己还着急去医院。
“它力气真大,咱两个大男人它都能拉动。”姜惟夸赞道。
“驴是力畜,没话讲可以不用硬聊。”李鹰上下打量了下姜惟,个子不高,白瘦白瘦的,掂起来也就一百斤出头,“你这小胳膊小腿,大男人。”
嘲讽意味不要太明显。
姜惟震惊:“你这是什么话,我才18,我还能长的,你小时候真的没被别人打过吗?”
李鹰:“没人打得过我。”
姜惟默默翻了个白眼。
村子离镇里不算远,坐在驴车上很快就到地方了。
姜惟被李鹰公主抱着下了驴车,脸颊因为倾斜度的原因,被迫贴在李鹰胸膛上,姿势暧昧。
姜惟看到医院前摆摊的几个小贩都把视线投了过来,他一向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这会突然控制不住别扭起来,“那什么,大哥,你不能换成背我进去吗,这样好像怪怪的。”
“要不你下来自己走。”
“也行。”
李鹰补充:“回家也自己走。”
这么好几里路,他一个伤患怎么自己走啊,李鹰就是故意的。姜惟撇撇嘴,默默揽住李鹰的脖子,“突然觉得被你抱着走也挺好的,哈哈。”
镇上的医院美其名曰叫医院,其实更像个小诊所,里面没有前台,没有护士,只有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医生。
伤口虽然流了很多血,但划的刀痕其实不深,没伤到筋骨,缝不缝针都行,缝针更稳妥一点,但诊所没有麻药,缝针的过程就是拿针戳进rou里,纯纯生缝。
这太原始了,姜惟一听就腿脚发软,他自知自己不是什么胆子大能忍痛的人,死活不答应缝针。他这么强烈的排斥,医生也不好强迫,只好简单给他清理了下创口,包扎好就让回来了,还交代他后天来换药。
姜惟本来还想问问医生用不用打破伤风的,但想到自己空空如也的钱包,最终还是没开口。
回村的路上,李鹰一直看着前方的驴脑袋出神。
姜惟见状,也好奇地盯着驴脑袋瞧,没瞧出什么花来,下意识想搭话,又生生忍住了,李鹰这人太喜欢怼人,一不小心就怼的人哑口无言,能跟他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吧。
“你地里的麦子,我帮你收。”李鹰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姜惟道,“离得近,反正也是顺带手的事。”
李鹰不是在客套,而是在通知。
姜惟重点跑偏:“你刚刚该不会一直在想这个吧,你对谁都这么热心吗?”
李鹰挑眉,少见的笑了,薄唇轻轻勾起,“你是第一个说我热心的。”
姜惟感动的要落泪了,拖着一条病腿从后面扑到李鹰背上,胳膊搂住李鹰的腰,下巴靠在李鹰肩上,可怜兮兮道:“你真的是个好人,我要是个女人就以身相许了,不过没关系,我下辈子一定当你媳妇。”
“......少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