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还点艺术天赋的话,我真想听沈宇的话转到体育部。
我回家问我爸,能不能又学美术又学体育,双管齐下,这样考大学更有保障。
我爸乌黑着眼圈从一堆画稿里抬头,他最近正接了一个油画修复的活儿,整日整夜都泡在美术室里,连徐叔也敲不开他的门。
只有我,我爸的亲宝贝儿,才有资格挤进这间无处下脚的套房里。
“可以。”我爸点头,对我的前程发展向来很随意,“要不干脆花点钱去国外读个野鸡大学。”
“那不行。”我和我爸说,“我想考A大。”
“那爸帮不到你了。”我爸摊手,“这不是花钱就能解决的事儿。”
是啊。连我爸都这样说了。
能和徐宙斯再读同一所大学真的很难。
我有点难过。
按照徐宙斯想要摆脱我的心理,一旦他去了外地读书,我就很难再见到他了。
如果让我四年都见不到徐宙斯,那我就要死了。
“爸,你为什么不和徐叔结婚啊?”
我想蹿倒我爸和徐叔领证,这样我和徐宙斯就是名义上的兄弟了,搞不好还有机会住在一个屋檐下。
我爸手里的美工刀抖了一下,险些戳穿了桌子上油画布。
他抬头看我,表情有一瞬的疑惑,“安安不是你曾说过不想我们结婚的吗?”
“我?”我比他还疑惑,“我什么时候说过?”
我爸就认真回忆了一下,他问我还记不记得我十岁那年发的一场高烧。
一连烧了三四天,吓得他当时以为我要变傻了。
那是徐宙斯妈妈去世后的第四年。
徐叔在某次国际画展上向我爸求了婚,他们计划在瑞典登记领证,再办个小型的户外婚礼,就算是把这阴差阳错的一辈子定下来了。
我才十岁而已,整天只想着早点放学回家看动画片,压根不想去管他们大人之间的事。
但徐宙斯比我早熟很多,心思也深,得到消息的他分外不高兴。
阴郁了两天后,他趁着我爸和徐叔在国外,就把我带到了他的家里。
徐宙斯和以前一样先是陪我看了一会儿动画片,还允许我窝在他的怀里打手柄游戏。
他握着我的手去摇方向杆,将游戏画面里的赛车开得轰轰响,轮胎摩擦着地面溅起星星点点的火花。
那个年纪的小男生似乎都喜欢和大哥哥玩,我也不例外,徐宙斯在我眼里好像什么都会,什么都很厉害。
几把游戏打下来,我兴奋地搂着他脖子直叫哥哥,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按键时的手指骨节用力到发白,明显是在借着打游戏来宣泄自己内心的怒火。
他趁我黏他的时候,把我揽在怀里问我,“安安,你爸和我爸要结婚了,你高兴吗?”
“高兴!”我毫不犹豫地回答,“这样我每天都可以和哥哥你一起打游戏了。”
闻言,徐宙斯笑了,十二岁的他刚刚有了少年模样,笑时眼睫弯弯的,脸蛋线条还很青涩。
但他粉红嘴唇里说出的话,就不是那么动听了。
“你不觉得恶心吗?”他把我拉出他的怀抱,“霍安,两个男人结婚你就有两个爸爸了。”
“在学校填家庭成员表时,你同学要是问你,两个爸爸是怎么生出来你的,你要怎么回答?”
“我、我就说我是捡来的啊……”他咄咄逼人的问话,让我有了一丝窘迫。
“也对,”徐宙斯的目光一下子变冷了,“你本来就是捡来的野杂种,没爸没妈,所以你不在乎跟着谁过日子。”
听到仰慕的大哥哥说我是野杂种没爸没妈,我小小的自尊心受挫,不由得也恼怒起来。
我把游戏机摔在他身上,冲着他大喊,“等徐叔和我爸结婚,他就是我爸爸了!”
“你也没爸没妈了!你妈早就死了!”
徐宙斯几乎是瞬间就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他重重一巴掌甩在我脸上,打得我耳朵嗡嗡作响摔在了地毯上。
徐宙斯又扑过来和我扭打在一起,他像只疯狗一样恨不得把我撕碎,我用力踢他踹他,他仍旧死死压在我身上。
我也不服输,伸手去挠他的脸,但我手臂太短了,只在他的锁骨处抓出了好几道血印子。
“你还有脸提我妈,”他咬着牙低吼,“我没妈是谁害得?”
他掐我的脖子,“霍博文永远别想和徐赭结婚!你也永远只是个野杂种!”
徐宙斯从小就是这么疯批,他对我和我爸的恨意永远不会随着时间而淡化。
他打够了我,就把我拖到了二楼拐角一个小房间里,那里的家具铺满了白布,只有徐宙斯妈妈的遗照挂在墙上。
他强迫我对着照片方位跪下,他把我的头狠狠磕在地板上。
“说,”徐宙斯一字一句,“说霍博文永远别想和徐赭结婚,说你永远只能做个野杂种。”
我不说,他就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