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上,大乘期修真者、最普通的凡人,乃至一只妖,一只魔,没有多少区别。
望山海空中禁御剑飞行等,地面禁私交车公交车等交通工具超速,但哪条都没说禁街头奔跑。
跳下的同时,风法关好身后的玻璃窗。
比如梦的“重量”对他来说是一种困扰,一个控制不好,走过的楼板要穿,上班的楼要塌。任他什么术法都是无用。
有时,照见一个梦的一瞬,就已照见一整个灵魂。
他考虑了一下追前一班。想想,会被围观。搞不好上美人醉。
成为白虎,成为梦境的主人,只是不得已而为之。
比如商贸科还有需要紧跟的几单。
由此,一个生灵的梦想,总是有所寄托。寄托成任何术法都束手无策的“重量”。
在他说到“可以”时,青龙轩辕岁已经靠肉体的力量跳到了云舟上,轻轻落舟,给陆伯达身边留下一个大坑。青龙控水,无孔不入,再厉害的防护阵法只要是多人搞的总有运转不均匀的微小空隙,她等了一会儿靠着龙鳞的力量进去了。成功逃票。
他要做的很多,比如必须尽快熟悉敏锐的六感和熟练入梦的技能,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大概,一个生灵的梦,即使是荒唐可笑的,白日发梦的,渺小无知的,对他或她都是重要的。
可惜,他还是头疼。大概最近太努力了。
望山海,商贸科所在的双子摩天楼为各88层,楼龄17年。商贸科占了东楼西楼1到18层,上面70层是招商结果之一。也有部分资历深的科员、办事员斥资早早买下,就住在上面,无需通勤但方便加班。
等等。
如同这街区,如同这楼层,区分得清清楚楚。
他有点惊讶地发现,凡人的梦和修真者的梦,除了一种,对于他来说,“重量”差不多。
他读了一遍,又再读了一遍。
他的风法加速纯熟至极。手腕上的水蓝色龙鳞闪现,控水缓冲拐弯。
就打算十七个字,打发掉他。
日前,跟青龙一番话,消去了他心中戾气大半。
大概是捧着一杯奶茶,不慎跌落,泼洒于地的时间,他到了望山海渡口。
陆伯达,一个新进没多久的五级科员,坐在东楼16层的单独办公室内,头还是疼。
这班洲际云舟开往西金洲。
可笑,世人看不清。
临别前,这条一万多岁睡了大半的龙指着天上问:“那是什么,飞得好高啊?”
只有一种梦,总是偏重,总是那么难以屏蔽,关于痛苦的梦。
在那里,她一条需要水的青龙,在沙漠里跋涉冒险一阵后,将会遇见女字旁诸人。
哪怕他只是走过两条街去最近的菜市场买菜,哪怕他只是在家喝菊花茶,哪怕深夜他只是想在一楼沙发上休息,梦和梦的片段,如影随形,拖曳于他身。单个不算什么,太多一叠加“重量”就太多了,他尽量屏蔽,避免被这“重量”压垮。
在练习中,在不熟练中,他已见的太多。
“陆伯达,对不起,我爱上了姚逍。我们分手吧。”
他连见他当面说清楚都没有勇气。
他并不想窥伺,他并不想干预,他必须屏蔽好。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能安安静静坐在16层,平平常常上班,楼板无忧,就说明他已基本收放自如。不再那么吸引梦附身,屏蔽的速度和技术也上了一个新台阶。
青龙轩辕岁说的一点都没错。发自肺腑的经验之谈。
大概,一个生灵的一生,总是有所爱,有所恨,有所缺,有所憾,有所失,有所求。
众生皆苦,有些造成苦的反而很乐,他行也得行地继续练习,他必须平衡他的心。
送别青龙,他还算平静地回到家中,抱着陆知了又消去了他心中戾气小半。
他冰火风三灵根,灵根资质5级,体修,目前出窍四层。
有时,照见一个梦的片段,就已照见一生。
陆伯达推开16层的玻璃窗。
他收到了美人醉和子母玉珏上同样内容的分手信息。
他瞄准不影响他人的安全落点,跳了下去。
体修108年,他的躯体千锤百炼,实为兵器,足以承受这风压和变速。
他的弟弟,陆叔远这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偏偏要在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平常的一天中,平生波澜。
众生皆苦,有些又特别苦,他不行也得行地继续努力,他必须尊重他们的隐私。
前一班灵艇已开出15分钟,下一班还要15分钟。
天下的弟弟妹妹都欠一顿揍,或早或晚。
陆伯达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洲际云舟。前辈,可以买票的……”
无声落地时,风法用自己的出入卡在商贸科一楼打卡下班。
他连哥哥两个字都不肯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