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瘦极白的小腿滴滴渗血,黑色裤脚血汪汪一片,可除了新增伤口依稀可见数条斑驳伤痕。
窗前不显眼处的边角滚了一瓶药,瓶口螺旋露出来些,应该是要打开,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失手甩了出去。
距它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枚刀片,血迹在上面描了绮丽的纹路,已然干涸。
半晌过去,青年动了动,他紧阖眼眸压抑悲伤情绪,想要起身去拿那瓶药,却在施力的一瞬颓然倒地。他痛苦地哭泣哀号,剧烈地喘息,想要捂住嘴巴阻止哭腔,手指都塞了进去而徒然。
那样孤零零地独自发病,嘶吼痛哭也无法让被悲恸哀思远离大脑,混乱成一片浆糊的脑袋里仿佛数不尽的黑蛾于枯木上扑棱,扇动带着灰暗色彩的磷羽。
大概过去了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已经记不清了,等他稍稍恢复意识的时候天色都已微明,明亮的阳光细细掠过世间万物,却独洒不到这边。阴冷中陆孟和眼睛失神,僵冷的身体提不起一点劲儿,紧绷的神经好像下一秒就会折断。
他颤着指尖,花了好大劲才触碰到药瓶,拧开瓶盖哗啦啦半瓶药都进来了嘴里,机械地咀嚼着,苦涩的白色药片被混着唾液一同咽进喉咙,干剌剌的刮嗓子。
“终于要……结束了……”
沙哑的声音乍起,随即消散到了细微的春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