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不关我们的事啊!”陆轩明显是不服,嘴里一直不停的嚷着,“那个瓷瓶,那个瓷瓶是这贱......是他拿起来往自己头上砸的!我们只是站在旁边而已,我们......”
看那碎片像是前段时间杜家家主送给老头子的粉彩蟠桃瓶,瓶子本身并不大,如今却碎成这个样子,指不定是用了多大力气。
等到了厅堂,心里的疑惑终于有了解释。
可如今陆渊差一点被毁容,陆文山要借着这件事儿发作,一是为了规范他们的行为,二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威。
陆渊的头上一块非常长的血口子,从额头一直蔓延到左眼,伤口很深,此时还在渗血。
啧,真会演戏,不愧是陆文山最宠的外室,可惜教出的儿子是个蠢东西。
家庭医生正在小心翼翼的给陆渊清理伤口,拿着镊子,似乎在从伤口里面捡出什么来,陆泽铭这才看到离陆渊脚下的不远处竟是碎了一地的陶瓷碎片。
瓷瓶这个样子,陆渊的头自然也没好到哪去。
而与他坐在沙发上安静的处理伤口的情况不同的是,陆轩和另外两个姨娘的儿子正哆哆嗦嗦的跪在一边,其他的孩子们站在另一边。
不过陆文山并不在意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反正不论自己做什么,早就在那些人的对立面上了,也不差这一件两件。
陆文山这次彻底怒了,他看都没看那些人一眼,也没听他们的辩解,直接上前扯开陆渊的衣服。
这是干什么?比头和瓷瓶哪个更硬吗?
陆文山瞪大眼睛,“你知道?那你作为他们的大哥怎么不阻止?陆渊的头都被打破了,这可不是简单的小孩子打闹!”
陆轩的母亲急忙阻拦,“陆轩,不要说了,快认错!”
陆渊很瘦,白皙到透明的皮肤上面遍布红肿和青紫的伤,胳膊上的最严重,有些地方都还在渗血,看起来伤的不清,而他的背部竟还明晃晃的印着几个乌青的脚印。
这时陆文山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这个大儿子,他看向陆泽铭,压了压火气,不无喜怒道,“下来了?他们是不是经常欺负陆渊?”
难怪徐伯有些欲言又止,此时陆文山叫自己过去,明显就是把自己放在那些人的对立面,连徐伯都知道的道理,陆文山怎么可能不知道?
两个姨娘都站在陆文山的旁边一边焦急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孩子,一边哭着说一定是误会,先让孩子起来,这么小的孩子哪能跪在地上,会生病的。
幸好他的这位好父亲虽滥情但不愚蠢,知道一个强大家族的延续最怕兄弟阋墙、分崩离析。
他从没见过一个人的身上可以有这么多伤。
但陆泽铭却不怎么惊讶,陆文山再怎么偏爱这些私生子,也不会让子弟分权,他可以给予他们良好的教育,成年后给他们一笔足够花好几辈子的钱,但绝对不会承认他们陆家继承人的身份。
此话一出,众人心里一惊,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平常是小打小闹,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陆泽铭知道陆文山现在已经非常生气了,他是一个非常保守的人,极度讨厌其他人凌驾于他的权威之上,是个极其自负又大男子主义的人。
陆泽铭看了看惊慌的女人们和那些私生子,又看向一脸平静的陆渊,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于是这一次他非常认真的回答,“之前确实没注意过,今天路过小花园的时候,所有人包括陆景都在,陆渊被他们按在地上,看起来确实不像第一次了,当时我是吓退了他们,但后面我就回去了,确实不知道他们怎么又打了起来,他的头是怎么破的我不知道,但我想陆渊身上的伤肯定更多。”
毕竟陆家不是陆文山一个人的。
不然恐怕他也无法平安无事的长大。
陆轩的母亲则站在另一边,心疼的看着陆轩什么都没说,只是用手绢不停的擦着流泪还时不时的用哀求的眼神看向陆文山的方向。
而他也确实不想让这些人好过。
他扫视一圈,脸上威压尽显,众人像被透视眼扫过般一动不敢动,只听他浑厚的的声音响彻厅堂,“我让你们来老宅,不是让你们争风吃醋,互相争斗的!若是以后你们都不能安分守己,就再也不要踏入老宅半步!”
然后陆泽铭听到众人吸气一声,他的位置刚好被陆文山挡住,歪着头看了一眼也暗暗心惊,这些狗东西可真是一个比一个狠,小小年纪下这么重的手。
对于陆文山来说,过程如何不重要,结果是他想要的就可以了。
陆文山脸色发青,明显已经动怒,呵斥道,“陆轩,你不仅不知悔改,欺压兄弟,现在连规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在老宅能叫我爸爸的,只有陆泽铭一个!”
闻言他意外的看了一眼陆渊,那小孩儿的眼睛依然平平静静,就好像眼前的这场闹剧与他无关。
陆泽铭摇摇头,怎么才十几分钟过去?他就把自己搞成这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