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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笼子门开得太小了。
魏思昭将双手伸进去,尝试了几次,也没能把谢平霖从里边儿抱出来。他有些气恼,盯着那个狭小的笼门愤愤道:“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把你塞进去的……”
谢平霖轻笑了一声转过头,把肩膀、背脊上擦破皮的伤口露给他看,他状似满不在乎地讥诮道:“小伤罢了,和陛下身上的伤疤没法儿比……”
魏思昭一下噎住了,苦主反成了行凶犯,他张口结舌地解释“我那会儿是怒气上头,以后、以后不会了……”
谢平霖定定地看着他,眼中又攀上狡黠的亮光来,月色如银裘般拢在他胴体上,魏思昭慌乱了一阵终于回了神,瞪着谢平霖,又一次气愤于被他颠倒了黑白牵着鼻子走,谢平霖适时地、在他改主意之前塌下了腰……
他在笼中爬了两步凑近笼门口,伸出头去贴紧魏思昭,隔着层单薄的春衫,谢平霖用微凉的脸蛋蹭着他……魏思昭心头的小鹿正撞南墙,明知是诡秘的险途也要闯一闯,那狡猾的妖Jing用手臂勾紧他脖颈儿,一双长腿也缠上来,谢平霖小声催促道:“陛下托臣的屁股吧~”
“你真是……”
魏思昭一时没舍得用难听的话,只抱着谢平霖的屁股,用手在上面狠狠揉了一把。谢平霖把脸埋进他颈窝里,用一对牙尖儿轻轻咬着魏思昭的锁骨又舔了舔,他嗅着他皮rou间温暖的木香安了安心,一张口,也分不清是讨饶或埋怨:
“我累了,陛下今天、就别折腾了……”
魏思昭垂眸看着他:
“我抱你去洗澡,不折腾你。”
他在暖水里边抱着他,撩动着水花给他洗头发。
谢平霖不知怎么的,一舒服起来就想闹脾气,他无数次地试图挣脱魏思昭的怀抱游得远一些,可魏思昭用长手长腿圈住他,用细密的深吻诱哄他,谢平霖像是渴久了,仰着脖颈,承接着他的亲吻一次、又一次,他在他怀里,舒服得连骨缝儿都痒起来,他知道魏思昭爱他——
是再怎么装凶扮狠,也遮掩不了的,他爱他。
一时免不得要动一动情。
魏思昭吻着他薄红的唇瓣又揽他的腰,手指滑过谢平霖的下颌,暧昧地停在他喉结上。谢平霖缠吮着他的舌尖吞咽着,汲汲渴求,从鼻腔里也哼出呢哝的春音儿来,魏思昭直觉得周围一池的温水都酿成了酒,酒气熏蒸,是谢平霖醉了,他也醉了。
醉了好啊。
醉了就敢提奢望,醉了就敢有强求。
魏思昭抱着谢平霖,亲着吻着又说傻话:
“我有时候,真恨不得你就是个花楼里的小倌儿、市井小人物,读什么书、识什么字,反正那些君君臣臣的大道理,你一样也没有遵从过……五年前,你就该站在花楼顶上朝我抛扇子,笑着闹着往我怀里跳,做什么宰相入什么仕,哪怕你不是状元郎……”
“蓁蓁,就一个眼神,只要一个眼神,你就能把我勾走的。”
是情话傻话分不清。
谢平霖浸在水中浅浅地笑,目光流连显得很多情,他翘起嘴角反问他:
“可我勾走陛下要做什么呢?”
魏思昭回他:“做什么都行。”
“酒池rou林,欢饮达旦,哪怕你要看那烽火我也认,要挥金如土我也肯。”
“总不过是恃宠生娇跋扈些,又能掀起多大的浪?我护着你,便是担个昏君的名头也没什么,可如今……”
“如今怎么?”
谢平霖噙了抹冷嘲凝在嘴边儿上,推开魏思昭的怀抱反问他。
他轻拍一下水面,激起细碎的水花溅在他脸上,魏思昭如梦方醒,看着他一点点勾起坏笑来……
像是在妩媚中掺尽了所有Yin诡狡诈的坏心思,没来由地,让人心惊胆战,想要毁灭他。
谢平霖懒洋洋注视着魏思昭,不加掩饰地,显出恶意来:
他轻描淡写地:“如今,陛下若是真心护我也很容易……”
“甚至是有些太容易了……”
“谁要杀我,您就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