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到了花海节那一天,第一天的花展是最热闹的。当地除了赏花之外,还会有一些游乐的大型设施。
阿越兴奋地穿上一件新买的外套,做了些糕点放在背包,兴冲冲地和郑愁坐在一个小时的大巴,来到了花海地。
郑愁兴致缺缺地掀起眼睛,被阿越拽着到处走,这边人山人海,郑愁觉得自己被挤得脾气没处发。
人来往得多,郑愁随着阿越朝着石桥走,正要上去时,这络绎不绝的人把他撞得往后退,他正稳住了脚步,阿越已经不见踪影。
郑愁停在原地,他怔怔地看着人流如织的石桥,几乎不留一丝隙缝。而在桥的对面,成群的人更数不胜数。
所以,便需要一些警察维持秩序。
郑愁往对面看了几眼,试图想看看阿越在哪个方向,可他向着对右边看时,看见一个警察略微脸熟。
他轻微地皱眉,认出他是在警局走廊和叶利琤附耳低语的男人。
郑愁顿了会儿,左右看了看,他不确定叶利琤会不会在这里。
郑愁慢慢地往后退,转过身地顺着河边往前走,在小巷的台阶停下来。
这边很安静,还有轻风吹拂过来,他坐在台阶,手里握住手机。
他坐下来之后,几乎没怎么动过。他用双手抱着腿,头微微地沉下,眼也不眨地盯着地上。
他在发呆。
郑愁总会一声不响地走神,脑袋空而飘忽地像进了另一个世界,这是他入狱得来的一种应激反应。
他不知坐了多久,突然听见对面有嚷嚷的声音。郑愁站起身,朝着对面河一看,发现在槐树底下,聚集了不少人。
他看了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而阿越在刚刚给他拨过两次电话,他却没有接到。
他重新给阿越打了个电话,却没有接听。他顺着河边往回走,上了石桥,走到对面,也不见人。
“上车。”
郑愁听到叶利琤的声音,他侧过身子,发现一辆车停在他的旁边。车窗被悠悠地拉下去,郑愁看见还穿着警服的叶利琤。
郑愁抿嘴,没理他。
叶利琤笑了下,“不找阿越了?”
郑愁猛地盯着他,眉毛渐蹙,溢着防备,仿佛对方是一个诡变多端的人。
叶利琤敛去情绪,轻轻地噗嗤一声,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却没多说一句话。
郑愁攥好手机,他没犹豫多少,就坐在副驾驶,转头地看着外面。
叶利琤转动方向盘,淡淡地说:“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爱说话,还是只对我这样?”
郑愁滚动着喉咙,问:“你把阿越带到哪里?”
叶利琤扯了扯唇,觉得他说得有些好笑,“阿愁,你在想什么,我能把他带到哪里?”
郑愁愠怒了,“让我下车。”
叶利琤只看了他一眼,“阿越袭警了,所以他现在只能留在警局。”
郑愁皱眉,否认地道:“他不可能做这种事。”
阿越胆子不大,还怕警察,怎么会做这种事。
“不可能?”叶利琤一笑,可眼底却不见笑意,“你和他才认识几天,怎么就断定他不会做这种事?”
他说完,转头看了郑愁,发现他狠狠地包住拳头抵在膝盖,连手背的青筋都快崩出来。
叶利琤不知道怎么了,觉得心里有些不高兴,声音有些淡漠,“郑愁,你应该知道,你从来都不会看人。”
郑愁听出他语气里的嘲弄,他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那也只是你。”
他从来不会看的那个人也只是他。
“哦?”叶利琤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郑愁像泄了气,他重新把头转向窗外,看见两边是郁郁葱葱的茂林,而他们去的是一条熟悉的沥青路。
郑愁意识到什么,“这不是去警局的路。”
叶利琤默不作声,他把方向盘打转,一个电掣风驰的驶入左方向,在一个旷地停下来。
郑愁记得这里,叶利琤还在唐帮时,买下了这里的别墅,他曾经在这里住过两年。
他下了车,脸上溢着明显的恼怒,他默不作响地往后退,转着身地想离开这里。
叶利琤快步走过去拦住他,却被郑愁伸手推了一把。
他稳住了脚步,看见郑愁微微弓着身子,双眸微抬,带了丝怒戾。
郑愁一字一顿地说:“不要拦我。”
“你的好朋友用暴力袭击的那个警察,刚好是我的表弟,”叶利琤的声音有些怪气,又带了点笑意的徐徐而来,“你要是想帮他,可以求我帮个忙。”
郑愁攥着拳头,警惕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