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戴上金色假发，蓝色美瞳，提着长裙摆站在厕所的镜子前补妆时，毫不意外听到身后进来的男人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变态啊！”
随后是匆匆的关门和放水声。
他仔细观察着镜子里的自己，把有些脱妆的地方补好。扯上掉在胳膊上的一侧带子。
雅典的希顿并不好穿，他看过视频还是差点穿错了。
手机传来“嗡嗡”声，有信息进来。
“这场馆位置好偏。我停在D区了，你到了吗？”
手机的光落在兰箐浓妆的脸上，他微微皱眉。
手上不停。
“我坐地铁过去，你自己先进去吧。”
D区停车场内，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转过头，问后面那人：
“老师，停在这里可以吗？”
他是天生的笑眼，即使休息日被导师拉出来帮忙看起来也没有丝毫怨言。
后座的导师还在试图打电话，听到这个问题，当即拍板。
“就停这，小谢你有事去忙，不用管我。”
谢寰微微弯了眉眼，答应下，打开车门。
却听到他导师喊他：
“小谢，你要不要去那边漫展，我朋友给了票，他又不来。”
谢寰脸上浮现出犹豫，他倒是想去。可……
导师看出他不好意思，直接把票塞到他手里。
“没事，年轻人去玩。”
等学生的身影被电梯挡住，后座男人忍不住拨了语音电话。
“兰箐，你怎么回事？今天必须出来跟我说说……”
他未曾想到，就在他上面两层，某人震动的手机被关在了储物柜里。
谢寰倒是真的惊喜。
检票进场后时间还早，他就沿着指示标去逛展位。
隔着老远，他就看到一个瘦削的脊背，被落下的头发盖住一半，却能看出白色的肌肤。
仿佛有人在耳边吹响了欲望的号角。
他神使鬼差地没有提醒对方衣服开了，而是悄悄绕到展位对面，企图看清那人的脸。
有人撞到他，他侧身避开，没有发现，展位上的那人已经偏头看了过来。
金发美人的假睫毛颤动，用手撑头，意外地看见那个男生朝着他走过来。
他穿着藏蓝色的pola衫，衬得皮肤白皙。
被路人撞到也不生气，还帮着对方捡起掉落的卡片。
是意外的好脾气。
令人忍不住有想靠近的想法。
男生发现他的目光，眼神飘忽不定。
下意识读出展位上的名字。
“鲸落？”
金发女人好奇道：“是我，你有什么事情吗？”
她的眼睛被蓝色美瞳挡住，看起来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泛起粼粼波光。
对面谢寰强逼自己冷静下来，手里不自主握成拳。
“是这样的，我最近在找一个模特，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给我一个机会。”
“嗯？”
他看着对面的女人肩膀耸起，笑得睫毛都在抖。
不禁深吸一口气。
好像做了件傻事，被拒绝也不奇怪——
“你来。”
金发女人朝他勾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芬芳的吐息让他手足无措，僵硬地歪过头。
却听到那女性低哑的烟嗓切换成男性的音色。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当然可以。小画家，包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