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他看着夏清开始利落地脱衣服,朝其中一个伴舞勾手,伴舞很听话地走到他面前,夏清拽住他的领带钩住了他的脖子。他慢慢地笑,“你手底下有个美人在这儿跳舞呢,你要不要来看看?”
他没有穿什么奇装异服,因为他除了一条裤子就没穿衣服了。
“那人家愿意,我管得着么。我现在在这里你也没权利管
夏清每次回想到这个时候,总会想起以前背的简爱里的句子,当时他不太懂,简爱对罗切斯特说,你以为我会无足轻重的留在这里吗?你以为我是一架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吗?你以为我贫穷、低微、不美、缈小,我就没有灵魂,没有心吗?你想错了,我和你有一样多的灵魂,一样充实的心。如果上帝赐予我一点美,许多钱,我就要你难以离开我,就像我现在难以离开你一样。
“哟,来一个来一个!!”
老师说这句话背下来,写作文写自信、坚强、自尊的时候可以用上去。
“有事?”
“你在干什么?”
夏清觉得老师讲错了,简爱说这句话不是她的自信坚强,正是她面对罗切斯特的自卑和脆弱。一个自信的人绝不会和别人长篇大论这些。
艾利斯走出来紧紧拉住了他的手,夏清刚想说他冒犯了,艾利斯就轻轻抱住了他,他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不带你来了。
那边的长官朝他招手,“你来的还挺快。”
夏清还真是学过,早年他为了进入上层区,还专门学的爵士,听说贵族里比较流行。他努力的使自己摆脱过去的身份。
艾利斯不明所以,“洗过澡准备睡觉。你有什么事?”
“不啊,我记忆力可好了,”男人又朝舞池中央看了一眼,“叫夏清是吧,不就是你的副将?我看他挺会跳的,要不改日...”
因为这件事,夏清和艾利斯的关系稍微疏远了。主要是夏清疏远,艾利斯倒是一直想和他拉近点关系,不过苦于方法不对,反而让夏清更烦他。
他在看见琉金家花园里修建花草的仆人突然很自卑,他想到了自己的出身,那是无论他将来获得多少荣耀都无法坦然面对的自卑。在艾利斯的母亲似有若无的嘲讽,哥哥的漠视、还有元帅的轻慢中,他中止了午餐,站起来对他们说,请你们尊重我。
周锐喜欢男的,这间酒吧到处是男的,没有一个女服务生。
艾利斯站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夏清醉醺醺的还在笑,又被一群人拥着下去了,一场的士兵都在起哄要看夏清跳钢管。艾利斯脸色很难看,这又不是跳艳舞的地方,边跳边脱衣服干什么?
可是艾利斯带他去过他的家,以朋友和下属的名义。他的爷爷是老元帅,他有他羡慕的一切。
艾利斯脸色沉着:“他是军官,出现在这种地方你不知道拦着?”
每一次,夏清都决定趁着自己对他好感不太深的时候,不再搭理他。
夏清第一次来很紧张,但周锐说这里都是他朋友,他不用拘束,他渐渐就有胆子了,来者不拒,哪个男的来和他喝酒他都喝,喝上头了就趴在吧台上睡觉。
这样不尴不尬的关系持续到冬天结束,军部放假了,夏清打算回他在下层区的家住上一个月。
周围一圈人有不少是他手底下的兵,全都在起哄。连周锐也说,“他不会唱歌,他会跳的!”
艾利斯赶来的时候夏清刚跳到尾声。
但是每一次,夏清都会接艾利斯的电话,和他一起去跑步训练。
他被周锐领着去换衣服,换了黑色西装裤。上半身白衬衣,两条黑色西装皮带扣着贴身长裤,还有一条领带,别的就没了。他走到台上,抓着长话筒开始跳。一开始很僵硬,后来音乐鼓点加重,他放开了一点,全场都在欢呼,周锐就差没把相机贴他脸上跟他拍了,绕着他四处转,边转边夸。
他当时还年轻,不可避免地迷恋他没有的东西。艾利斯英俊温和的长相,坦然的性格,显赫的家世,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改日什么,他还没说,艾利斯就挂电话了。
军队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夏清买的票是第二天上午六点的,比较早,晚上没事做,刚放假心情好,和周锐去了酒吧。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晚上别的军区的人也在,和艾利斯关系还不错。是另一个区的长官。
这一睡觉就睡出事来了。夏清其实也没睡觉,脑子嗡嗡的,音乐震耳欲聋,夏清稀里糊涂被人领着上了台,那个人问他,“夏中将不唱首歌助助兴?”
“我手底下都是男人,你那边那么吵,别是他么喝多了吧。”艾利斯嗤他一声。
可能是用鼻孔看人的贵族。
长官认出他了,很好奇,打电话给艾利斯,“喂?”
这种时候,只要艾利斯对自己稍微好一点,对那些侮辱自己的人疾言厉色,夏清就会对他有好感。
所有人都愣住了。但他们还没有出声,夏清就鞠了一躬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