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然没几个厉害的,但是那个老尸傀师就连有些实力的门派都不敢惹,至少得进入元婴期才能打得过他。你不能冲动。】
要是这么好出来,段闻先当初也不至于几乎屠完所有人才获得自由。
【而且你是去杀他徒弟的,虽然他不在乎段闻先的性命,但若是徒弟死了,他说不定就要留下你,让你当他的徒弟了。当他徒弟可不是好事,像奴才一样伺候他也就算了,他若是有一点不满意,轻则辱骂重则毒打,没几个人能受得了的,段闻先之前的学徒基本上都被他打死了。】
这是楚若空完全不了解的,段闻先的过去。
段闻先比他年长七岁,此时已经在这里受了七年的罪。
他已经成为尸傀师了。
楚若空握紧手掌。他必须……必须杀了他。就算不为了自己和父母,也得为了未来那些无辜死在他手里的上千性命。
在冬凌的劝说下,楚若空在附近驻扎下来,开始等待。
但距离段闻先出师,实在太久。
楚若空焦躁地等了一段时间,一恢复修为,就潜入了噬月宗。他修为最高时便是金丹后期,且因为他与段闻先形影不离,基本没有上阵跟人决斗过,因此战力并不强,所以现在也十分小心。
冬凌劝不住他,只好给他指路,避开了麻烦的人,到了尸傀师的住所。
地下的空间仿佛无边无际,上方也没有天空,环境黑暗、压抑,有种让人喘不过气的错觉。楚若空小心避开并不爱多管闲事的魔道,然后停在了段闻先的门前。
他们已经很久不见了。
楚若空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些害怕。他犹豫了许久,才拔出剑,推开了门。
狭小昏暗的房间里,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楚若空莫名松了一口气。
长剑归鞘。楚若空缓缓进了门,就站在一目了然家徒四壁的房间中心,打量着里面仅有的几样家具。
破旧却干净的床铺看起来又薄又硬,空荡荡的桌子下桌腿也缺损了几处,房间里连个凳子都没有。这只是一个勉强能睡觉的地方,不是住所,更算不上家。
那个尸傀师必定是不可能穷困的,如此穷困的原因,是他这位师父不想他好过。
在楚若空的印象里,段闻先喜好奢侈,什么都要最好的。但他过去却什么都没有。或许正是因为过去什么都没得到过,所以当他有能力之后,就半点不肯委屈自己。
楚若空一时间有些后悔进来了。
他不应该不听劝告进入噬月宗的。他不应该知道段闻先过去如何,也不想知道。他不用理解段闻先。也不可以理解。
【来人了。】冬凌提醒他。
楚若空进来时,并未把房门关紧,与段闻先出门时有所不同。所以在看清门的一瞬间,段闻先就开始警惕起来。
他后背的伤还在火辣辣地疼,但是手上已经勾起了身后的尸傀,让他替自己小心上前。
房间里静悄悄的,仿佛一个巨大的陷阱,在等他羊入虎口。他回想了每一个可能来找他麻烦的人,不能确定到底是谁。按理来说,修歪门邪道的人情绪都不会太好,不应该有这样的耐心。
但他确实察觉到了里面有其他人的气息。
就这么僵持了半刻,段闻先终于下决心推开了门。
一个蓝衣少年静静地站在他的房间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陷阱,也没有杀气。
看清对方的样子后,段闻先惊讶地松开了正被他控制的尸傀。
竟然是个正派修士。
对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虽然情绪并不高扬,但气质干净柔和,站在他的房间里,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蓬荜生辉。
但明明没有杀气,少年却拔出了剑,指向他。
楚若空看着比记忆中青涩太多的人,看见他苍白的脸和狼狈凌乱的头发,也闻到了他身上厚重的血腥味,不由得心情复杂。但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段闻先,我是来杀你的。”
“你认识我?”
段闻先知道对方的修为比自己高,又绷紧了神经,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他很疑惑。
“你为何要杀我?”
楚若空张了张口,却说不出关于未来的事。于是他说:“你是尸傀师,以后会杀死许多无辜之人。”
“你若是替天行道,为何不先去杀了我师父?”段闻先觉得讽刺,有些想笑,但他一笑就咳出了一口血,“他是最厉害的尸傀师,活了很多年,杀死了无数人。你为何不去杀他?”
楚若空沉默了一会儿,回答:“我杀不了他。”
他也觉得自己很可笑。
“那你现在杀了我,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段闻先在这么多年地狱一般的生存里,已经学会了能屈能伸,为了活着,他可以对任何比他强的人暂时卑躬屈膝,“我可以跟你合作杀了他,我一定会杀了他,请你饶了我。我从小就被困在这里,我没有杀过无辜的人。”
他似乎把楚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