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光远被他的话噎住了,他了解儿子的秉性,平日跟他娘在一块时间长了,张氏又不是温婉的性子,骂起人来嘴上不积德,许是跟着她学了几句难听的。
张氏只看了一眼就皱着眉头,“赶快丢出去,太晦气了。”
沈光远语气冷淡的让他不要荒废武学。
只是一旁站着的仆役和丫鬟面面相觑。
“哑巴了?”
沈长容还在为护住小尘窃喜,却不料,它的口鼻上都是血,挣扎抽搐着到底没能撑过一日,就彻底的失去了呼吸。期间,沈长容抱着它求助却落得讥笑嘲弄。
他缓了好一会儿,终于缓过劲儿来了,看着湿漉漉的亵衣,完全没法睡的床不由得蹙起眉心。
沈颐原想着好好地讽刺几句,见他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当即沉下脸怒骂了两句,他却置之不理,深感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沈颐愤愤不平的添油加醋告诉父亲。
张芝兰心底膈应死沈长容了,早就想寻个机会给他一个下马威,当即就喊上下人一同去偏院。
“与我何干?”沈长容猛地反应过来,“莫非你们怀疑是我放的蛇?”
沈光远在大儿子的软磨硬泡下,主动和沈长容沟通。
“你们要做什么?”
一天到晚好的不学,净学些坏的。
有,过几日他也要缠着父亲养一只。
沈颐的喊叫声很快就把府上的人都吵醒了。
不过三日,沈颐就抱着一只兔子在偏院里炫耀。
沈长容冷声道:“他方才折辱了我娘。”
“只有可人灵动的才配叫‘玩伴’,你啊,以后少把脏兮兮的野狗带到府上来丢人现眼了。”
杂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的解释道:“二少爷,大少爷的房间里进了条黑眉锦蛇。”
“夫人,这恐怕不太好吧。”她的贴身丫鬟碧溪踟蹰着,面露担忧。
“咳,沈颐说到底只是个孩子,不懂好赖,你别往心里去,回头我寻个由头好好说一说他。”
“长容,你哥哥没吃过一点苦头,小孩子心性,行事顽劣,你比他成熟试着跟他拉进距离。”
张氏翻了个白眼,冷声道:“你少装糊涂了。”
*
沈长
沈长容在睡梦中被泼了一盆凉水,骤然从昏睡中惊醒,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满屋子的人。
“常言道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几年后,你们就好相处了。”
张氏带着贴身丫鬟匆匆赶到,沈颐都哭红了鼻子,大蛇已经被他甩在地上‘嘶嘶’的吐着信子。
沈长容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眸光闪烁,眼中晦暗不明。
“入了沈府还敢怀有二心,来人,把他拖到柴房禁足,禁食。”张芝兰冷眼看着他,命令道。
届时,即便等老爷回到府上,料他也不敢再说什么。
好在紧随其后赶来的杂役认得此蛇,当即指出,“少爷,夫人你们不必担心,此蛇名为黑眉锦蛇,并非毒蛇,因为少爷房里的窗子大开,天气炎热蛇虫容易进来。”
“啊——”
沈颐朝母亲张氏使了一个眼色,他一直想要生出个法子,好好的整治一下沈长容,狠狠出口恶气。
在张芝兰不耐烦的催促声中,仆役们只得硬着头皮,道:“二少爷,真是对不住了,还请见谅。”
一字一句仿佛冷水浇头一样,沈长容心灰意冷,彻底凉透了心。
一见到母亲,沈颐不禁哭诉道:“方才它就趴在我脖子上,差点就把我咬伤了,万一有毒的话……”
“哼,”沈颐却不依不饶道:“定是沈长容故意放蛇想害我,母亲,您可一定要为儿子做主。”
沈颐黑白分明的眼珠一转,“哼,你我两间屋子都开着窗,可为何这蛇却只钻进我的房里去?”
闻言,沈长容险些被气笑了,冷哼一声,“胡搅蛮缠。”
张氏恨恨地道:“为娘当然会为颐儿做主了。”
“等一下我叫几个人烧点秸秆,帮少爷把房间好好熏一熏。”
虽然张氏整日在府上吆五喝六,但府上大事都是老爷做主,现如今老爷人在飞燕山庄,不问一声,就直接责罚二少爷,等老爷回到府上怕是会唯他们来是问。
“看到没,”他撩起眼皮子嗤笑道:“父亲买来送给我的兔子,比你带回来的野狗讨喜的多。”
沈颐讥讽道:“它根本就不该出现在府上。”
更重要的是都说擒贼拿赃,捉奸捉双,空口无凭,眼下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沈长容所为。
张氏的面上倒是一派平静,她心中已有打算,暂时关着沈长容让他在柴房受一受苦,挫一挫他的锐气,直到他彻底筋疲力尽,再叫下人们把他给放出来就是了。
三日后,沈颐跟友人游玩后回房歇下,半梦半醒间,感觉脖颈上竟然生出了一股黏腻,冰冷的感觉,他疲惫的睁开眼睛,只见一条三指粗细的蛇盘踞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