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毅同江凌告别时夜色已深，他谢绝了江凌的邀请，目送着黑色的宾利驶向市中心后才收回视线，扫了辆共享单车，摇摇晃晃地骑向了城郊。
他家住在老旧居民区，破败的楼房像是繁华城市里的一块巨大伤疤，在黑夜中陷入沉寂，他停好单车，借着昏暗的路灯往家的方向走，小巷里的夜宵摊还没关门，诱人的香气沿着暖色的光匍匐开来，他掏遍身上的兜，买了碗热气腾腾的麻辣烫，坐在摊子边上吃。
还没吃几口，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发给了江凌，并配文道，
”这个好吃！“
没过一会儿，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忙不迭地打开对话框，看到江凌也发来一张图片，内容是一张办工桌上堆满了成山的文件，
”我还在工作，好累，你竟然这样诱惑我 （＊?????）。“
看着后面那个哭唧唧的颜文字，贺毅抿着唇笑了一下，又突然想到江凌之所以这么晚还在忙，大概率是自己下午去找他求助的原因，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愧疚感，
”下次带你来吃，我请客！“
正在工作时间摸鱼的江凌看到这句话莞尔一笑，正准备打字回复过去，便听见了几声敲门声，屋外恭敬的声音响起，
“少爷，人带过来了。”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江凌便放下手机，收敛了笑容，久居高位者的气场显露了出来，让人光是站在他的面前便能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他沉声道，
“进来吧。”
咯吱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名身材高大，脸上挂着谄媚笑容的男人便走了进来，
“江老板，您说的那个叫刘想的人，我给您都查清楚了。”
……
等到忙完，江凌拿起手机点开聊天界面，看到半个小时前贺毅就给他发了晚安，并配上了一个可可爱爱的表情包。
“我先睡啦，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江凌垂下眼，给他也发了个晚安过去，然后坐在办公桌旁，揉了揉太阳xue，开始了新一轮的工作。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不过是偶尔联系，贺毅喜欢向他分享日常琐事，他得了闲暇也会认真回应，平静掩去了暗涌的浪chao，江凌盘算着时间觉得自己的手下应该也布置得差不多了。
又过了几天之后，他果不其然接到了来自贺毅的电话。
”阿凌！你真的好聪明！这几天他一直在背着我找别人借钱，我去问他出了什么事情，他又不肯说，感觉就是跟你说的一样，欠了钱又不好意思告诉我。“
刚按下接听键，就传来了贺毅激动的声音，被吵到耳朵的江凌默默将手机拿得远了一些，装出了一副惊讶的语气，
”那既然这样，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贺毅老老实实地说道，”可能到时候托人给他钱吧，不说是我给的就行，毕竟他的性格还是蛮要强的，我这个做大哥的也得给他留点面子。“
”确实，“ 江凌随口糊弄一声，然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那你还打算卖逼么？”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那里肿了好久，路都走不了，”贺毅小声说道，“我感觉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打算换个方法挣钱了，对不起，之前耽误了你那么久。“
江凌语调上扬地哦了一声，问道，”什么方法？“
贺毅道：“当色情主播。”
江凌一时间哑口无言。
很明显，无论是当主播还是之前的去卖逼，听起来都不像是贺毅自己能想出来的主意，估计是把别人随口一说的胡话给当了真，跃跃欲试地想要付出实践。
当然，他并不打算说出真相，反正这件事情对他也没什么坏处，而且听起来也还蛮有意思的，于是他哇瑟一声，相当给面子地吹捧到，
“那恭喜你要成为大名人了呀！”
贺毅美滋滋地说了声谢谢，听起来似乎相当受用，然后他咳了几声，期期艾艾地邀请到，
“我今天晚上就开始直播，你要不要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