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科那边简单检查一下。」
医生给出一个很中肯的建议,便带着护士离开病房,程奶奶还哭着,看着儿媳怀里的孩子,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下午很快就过去,程莱醒来后就没再闹,又恢复到小孩子的状态。
做检查也没发现什么情况,于是又建议转精神科看看。
程辛和周慧琴是上午才恢复的,这么一家人都跟遭邪似的,这一下午病房里的人都多多少少退房了,连白絮都转移到隔壁房间了。
程奶奶中途也不知跟谁打了一通电话,打了快一个点儿,回来被程爷爷呲哒一顿。
现在这间病房里,就剩程莱一家人了。
程梅本打算继续看孩子,被程辛夫妻二人劝回去了。
夜深,程莱又甜甜地睡着,只是偶尔一皱眉,不知梦到什么。
周慧琴坐在床头灯这边,眉宇间透露着深深母爱,关切地望着儿子的睡颜。
而程辛坐在床的另一边旁,缩在阴暗中按揉着太阳穴,眉头快拧成疙瘩,面目可见的憔悴「头还疼吗?」
程辛问周慧琴。
「多多少少还会一直疼,这个月来已经好了不少了。」
周慧琴给程莱掖掖被子,一撩长发,看向程辛,说:「看来那些记忆是真的,他们……也是真的。」
程辛和周慧琴从上个月开始,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开始疼痛,一开始症状很严重,直接痛得昏厥过去。
醒来后不光脑子多出不少奇怪的记忆,而且还会有另一个声音跟自己说话,说是什么26年后的自己。
这种情况隔三差五就会出现,所以他们偷偷报了精神科,可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再之后的症状稍微好一点,还有跟脑海中另一个自己对话都是在睡觉的时候,外人看自己就是在说梦话,就是这梦话像自言自语。
等到他们主动去想那些不存在的记忆时,才发现这一段一段的记忆,居然就像电视剧一样,真的是在播演他们以后的日子。
只不过同步这些记忆时,会感同身受,非常失态……所以夫妻二人被各自的领导放了一个月的病假,希望他们去医院检查检查。
那些记忆里,有自己变老的模样,儿子长大的模样,还有各种不认识的人和事,儿子考高中,上大学,有工作,结婚,儿媳进家门,然后和和美美一家钱……再然后就是扒灰事件的记忆。
本来两人情感一直不合,这件丑事的共同的记忆之下,二人就更吞易吵得不可开交,大打出手。
这几天儿子发烧前,他们还在闹离婚,现在因为程莱,他们才算是缓和点儿关系。
不过现在……程辛和周慧琴夫妇完完全全地相信了这件匪夷所思的奇异事件。
「那儿子回来,咱们……」
周慧琴拉长音,不知道,或者意思是想听程辛怎么说。
「装傻,不能承认。」
程辛神色凝重,冒出这么一句。
「可我怕咱们瞒不住,到时候……唉。」
周慧琴忧心忡忡,长叹一声。
「现在说开,对你我和孩子都没好处。唉……瞒一时算一时吧。」
「睡一会儿,你都累半天了。」
程辛对妻子说。
「你也趴一会儿吧,我睡不着,打会盹儿就行。」
夫妻间好的时候,真的和谐,可一生气,就乌烟瘴气,你死我活的,程莱从小到大都十分无奈。
由于病友都走了,两边的床就都空着。
周慧琴把灯一关,夫妻二人自然就各自躺在一张床上休息了。
一时间,黑暗的病房里,只有三人轻微均匀的呼吸声。
可没过多久,两人又起来了,他俩很有默契,黑暗里同时看了一眼小程莱,然后蹑手蹑脚,轻轻熘出房间。
就在房门外,程辛和周慧琴各自在走廊两边的墙壁旁靠着,毫无刚刚的一点温情。
门外昏暗的灯泡下,这对夫妻的表情,就像凑合在一起过日子,感情已经消磨殆尽的老夫老妻。
他们才三十多岁,眼神却如年近花甲的老人。
「小崽子回来了。」
程辛吐了一口烟沫,明明对面还有一个人,语气却彷佛自言自语。
「嗯。」
周慧琴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下来怎么办,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没看到他今天的样子,呵。」
「能怎么办,要么打死不承认,要么就敞亮儿地说明白。」
「呸,敢情你是好人了。这小崽子玩意儿是真的敢杀我。」
「那是气话。」
「真不是,你是没来得及看见。他拿把菜刀差点儿就要剁了我,要不是老江家那俩人拦着……」
「那他妈也是你活该。」
周慧琴冷冷地打断程辛的话。
程辛抽完烟,也不生气,把烟头扔脚边,踩着烟头一碾,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