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很有眼力见儿,从茶壶里倒了一杯茶搁到王校长面前,「王叔,你给讲讲呗。」
国子急问道。
「说不好,说本家是个老太太刚没,原先可能有一儿子,早死了,老头子也死了,原先老头子当过造反派的头头,可能也有点文化,这东西没准哪个大户人家抄来的,前几年也得病死了。这都是老太太娘家侄子料理后事来着,也不懂这些东西,就想把屋里旧货破烂都卖了,他好赶紧刷刷房,给租出去。别的都不懂,就说这几轴画值钱,张嘴要我150,我说八十,这些东西,我包圆了,他也就同意了。王校长,您看看这几幅画。」
王校长看着国子喜形于色,「哈哈,这个可不是齐白石画的,不过跟齐白石有点关系,这是叫板齐白石的,这大写意的笔法,可以说算是此中高手了!而且这鲁先生书法上也颇有造诣,据说左右手能一起写不同字体的字。如果他不当官,绝对是书画大家。「「什么?还是当官的,多大官啊?」
王校长把右手往国子眼前晃了晃。
杏花问道:「王叔,那书还能找回来不?」
「哦!」
国子抢着说道:「这是齐白石的师兄弟画的!」
国子脸上显露出喜色,「几十块?这样,我这堆东西总共花了八十,不亏了!」
孙老板拿着放大镜瞅瞅,「似乎是:「鲁赤水』,这鲁赤水是谁啊?没听过啊!」
「多少钱不好说,按古董的价值,那可能不值什么钱,拿钱衡量也有点低估这东西的价值了。这东西历史和学术价值比较大。」
王校长也不知从哪拿出一把折扇,慢悠悠扇了起来,「这画没几年,壬寅年,1962年的,但这鲁对齐,赤对白,水对石,觉出什么没有?」
大家一听,又是一笑。
孙老板接过书,「《蜷庐随笔》,王伯恭着,张鸿张师曾的私人签章。这没啥啊,旧书上有不少都盖着自己的私章。」
国子和杏花都瞪大了眼睛,齐声问道:「5根金条?」
王校长答道:「都老黄历了,早不知道哪儿去了,没准破四旧的时候,早让人烧了。还是看看这几幅画吧!」
「我说,老孙,你这还是收旧书的呢,你再看看这是
国子说道:「我看了,这是这几幅里形儿最好的,没破没绽儿的,那几幅都有点残了。」
「是啊,王叔,这王伯恭、张鸿都是谁啊,有名吗?」
孙老板也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个放大镜来,递给王校长,王校长一摆手,「不用,我这眼睛还行,老孙,你看看落款,认识吗?」
国子脸上稍微有些失望,「我就说嘛,人家当旧书卖的,肯定也知道值不了多少钱。」
「嗨,也没啥,就是一部宋刻本的《杜工部诗集》有点可惜,我爹花了5根金条换回来的。」
屋里统共就三四把椅子,他自己大大咧咧往方桌边的一把椅子上一坐,把手上的另外几本书放在桌子上,笑眯眯地看着众人。
王校长彷佛沉思了片刻。
国子问道。
「得,还拿上堂了!嘿嘿。」
王校长一看他俩的样子,「哈哈哈,那还算占了人家便宜呢!老话儿说:「一页宋版一两金』!5根金条也就十几两重,赚大了。」
孙老板眯着眼睛看了看,「这本书,也就是解放前印得,谈不上古书古董,虽然说破四旧的时候烧了不少古书,但解放前的书,挺常见得。」
国子也凑过来,等着王校长的解答。
孙老板道:「接什么下茬儿!听王校长说!」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又把目光移回桌上,其中一幅已经让国子展开了,幅度不大,也就一米长,半米宽的样子,是幅《墨荷图》。
王校长应道:「肯定不亏!我这拿出来的这几本都是清末的,《十八家诗抄》、《列朝诗集》,麻袋里肯定还有不少,这家什么人啊,这些东西按理说破四旧的时候,一般人家留不住啊。」
国子也道:「可不,要找回来,也让我们开开眼,看看金书啥样?」
「那能值多少钱啊?」
孙老板坐在旁边另外一把椅子上。
「我拿啥堂啊?亏你还卖书的,这些私人签章你也不了解了解,张鸿是藏书大家,这就不必说了,本书作者王伯恭,为清末名臣翁同龢的高足,后曾为张之洞的幕僚,还与马相伯一同出使朝鲜,在朝鲜与袁世凯还有过一番恩怨,也算是历史名人啊!价值不一般啊!」
「你们别这么围着我,哈哈,该坐坐!」
孙老板问道:「老王,是不是想起自己家那些东西了?」
杏花也问道。
「哈哈,对你价值可能不高,对我们这些书呆子,可有用咧。这本盛裕的《郁华阁遗集》倒是有点年头,有可能是清末民初的,有残损,但遇到识货得,几十块钱应该不成问题。」
谁的书,封面上还有收藏印章呢,仔细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