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已经到了哥哥预定的下班时间,可哥哥还是没回家。
心神不宁的春田健太正想着要不要给哥哥挂个电话,却听见大门处似乎有钥匙转动的声音。
脚步声重重地落在地上,来人走到他的房门,开始用身体用力地撞击着那脆弱的房锁。
他屋里的锁本来就摇摇欲坠,这时更是直接被撞开了。哥哥一身酒气地出现在他门口,双手就朝着他扑去。
“哥哥,你干什么?爸爸妈妈可还在家呢。”
虽然这样说,春田健太的心底却有了一丝安心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害怕哥哥被那个叫做中村悠一的家伙抢走。
男人如同发狂的野兽一般,将他的上半身的睡衣撕成一条条的。这时候父母也被惊醒了,穿着睡衣起来查看情况。发现男人在对着弟弟发酒疯,连忙冲了进来。
可父母联合都无法制住男人,男人不管不顾地朝着春田健太身上扑去,口中嘟囔着意义不明的语句。
“你喝了多少,连你的亲弟弟都认不出来?”春田恭子对着大儿子大吼道,甩了他一巴掌。
巴掌清脆而响亮,连春田恭子自己都愣住了。男人捂着被扇得红肿起来的脸,盯了春田健太好一会儿,似乎刚刚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转身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只余下父母惊魂未定,屋里似乎还有残余的伏特加的味道,显然今天一向冷静自持的大儿子难得地喝了个烂醉。
“明天健太你去锁店里买把好点的锁,记住了么?”春田恭子吩咐道。
“知道了,妈妈。”
等到父母离开,春田健太靠着门坐下,不明白为何哥哥做出这种事。
他分明能感受到,哥哥并没有喝醉,眼前的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一向理智持重的哥哥要做这种事情呢?
第三天,春田健太决心找到哥哥好好谈谈。
最近的哥哥太奇怪了,而且总是有让他预料不及的事情发生,哥哥身边那个危险的少年更是让他有了更加深重的不安感。
他回到家里,在玄关处脱下鞋子,放在鞋柜上。
家里很安静,父母还没有下班,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突然觉察到一种奇怪的违和感,这种违和感自从他进入门口就特别明显。一切都放在原来的位置,但好像又有微妙的改变。
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他走进客厅,环顾四周,想找出缺失的东西。
他先看向桌子,上面还摆着茶杯和水壶,一切都很正常。
他到了厨房,突然发现哥哥经常用的水杯不见了。
脑中像是有闪电闪过,他这才明白那种奇怪的违和感从何而来。
哥哥的水杯,西装,鞋子,甚至经常在客厅读的书都不见了。
他一步步走向哥哥的房间门口,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忐忑。Yin暗的走道很安静,他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脚落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哥哥房间的门居然是虚掩着的,他轻轻一推,门居然开了。
傍晚昏黄的阳光斜斜地照在空荡荡的地板上,细小的灰尘在阳光里沉浮,空荡荡的房间里满是寂静孤独的味道。
哥哥搬走了,连同他所有的东西都一起消失了。
他突然觉得哥哥永远不会回来了,这间房间从来都属于哥哥,现在彻底空掉了。
他极缓慢地吸气,呼气,像是要将肺部全部的空气挤出那样用力,那是哥哥很久以前教给他的呼吸方法,现在居然派上了用场。
他一点点地蹲了下去,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压住了他的脊柱,让他的脊椎弯曲变形,将他压得直弯下腰去,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突然听见有人开门,他惊喜地跑到门边,等着门打开。一定是哥哥回来了,一定是哥哥。他的心脏怦怦地跳着,用期望的眼神看着慢慢开启的大门。
“健太,你怎么愣在那里?”进门的是春田恭子。她一进来就看见小儿子一脸失望地站在那里,跟丢了魂儿似的。
“妈妈,”连春田健太自己都察觉出他声音的颤抖,“哥哥搬走了?”
“嗯,他说反正迟早也要去外面租房子,不如先搬出去。再说小友已经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总不能等他交了朋友还让他住在家里,太不方便。”
“哥哥不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