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罪犯接二连三的犯案,简直不把警方当作一回事。
媒体大肆报导,再加上上头施压,刑侦队长张炎承受的压力难以想像。在不知道第几名受害者出现之後,周竹再次私下找上了张炎:“队长,让我去试一试吧。”
张炎这阵子为了这个案子都在熬夜,眼睛都熬红了,下巴的胡渣也长出来了。他捏了捏眉心,抬头看了年轻的队员一眼:“我怎麽可能让自己的队员去冒险。”
“但是,如果我们不做的话,或许还会有更多受害者出现……”周竹虽然外表看着很软,但内心坚强,否则他也不会选择当警察。
张炎沉默下来。
周竹继续道:“如果我们连试都不试的话,又怎麽会知道那名罪犯是用什麽手法犯案的?又是如何清洗现场的犯罪证据的?队长,他伤害了这麽多无辜的人,你难道不想亲手抓住他吗?”
张炎怎麽可能会不想,从他当警察的第一天起,就发誓要除恶务尽,当一个清正廉明的好警察。所以他不断地破案再破案,为了不是身上的功勳,而是还给受害者一个清白。他自己是如此,他底下的队员更是被他的理念吸引而来的,各个嫉恶如仇。
但张炎还是哑声道:“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万一……万一我们来不及救援……”
“队长。”周竹无奈地朝他一笑,“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如果连我们都因为危险而退缩不前的话,那谁来保护人民呢。”
张炎终究还是被他说服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周竹。”
即便知道队长只是因为公事才这麽说的,周竹的脸上还是有些泛红:“那就麻烦你们了,队长。”
盲眼男孩隔日继续在大街上卖私菸,他心里是很期待能再见到那个男人的,但他突然想起,他忘了问男人叫什麽名字。男人今天会来吗?
何重生站在街角远远地望向正在摆地摊的男孩。周围人来人往,说话声与脚步声纷杂,所以他才能稍微离得近了点,而不被男孩发现。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来做什麽,昨晚他才想着不要再多管闲事,但今早不知道为什麽还是来了,就只想着看一眼就好,但真的见到之後,他又不太想走了,也不打算上前,就这麽一直杵在一旁看着男孩。
男孩看上去还是很单纯的模样,全然想像不出他昨晚又被迫与男人做了性交易。但何重生闻得出来,男孩身上有被玷污过的味道。他厌恶这样的味道,以前是,现在也是,但在知道原因之後,他只觉得心脏密密麻麻地疼,疼得有些难受。他对这样的情绪感到陌生。
男孩等了一天都等不到男人,他有些失落,但又想这样也好,至少男人不会再破费买他的菸了。
之後接连一周,男人天天来,但就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也不上前与男孩攀谈。
男孩从一开始的期望,慢慢地逐渐转为失落。他其实很期待能见到男人,但不敢奢望什麽,他知道他不配,他只是单纯地想见男人一面,想与他聊聊天。
这一日,何重生出门得晚了。他原本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去见男孩了,可是又舍不得。他也不晓得自己这样的行为算是什麽,最後又说服了自己一次,就看最後一次就好。但等到了往常男孩摆摊的地方,地摊上的货品都摆着,但男孩人不在。
怎麽回事?
周围的人正在窃窃私语着,何重生只听见一句话,男孩被警察抓了。
他立即抓着旁人问道:“在这里摆摊的男孩被带去哪里了?”
“不、不知道……”路人一开始被何重生吓了一跳,但见何重生长得好,又多说了一句,“应该是附近的警局,就在不远处,这条路直走五公里就到了。”
“谢谢。”何重生当下什麽也没想,立即赶到警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