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扫后,她的眉头顿时紧紧蹙起。这道法符是门下弟子用来联络自己的,是自玉言那处发来,说是先前有人自称是她父亲的弟子,现在过来寻她。
卫含真已经得知了玉言母亲为真龙一族,但是她的父亲玉衡,却是知之甚少,只是暗自揣测与弥兵岛或许有关。然而北真王和妖皇那边都没开这个口,她自然也不好贸然前去询问。可现在从玉言传来的法符中找到了答案。深思了片刻,卫含真传书将门下弟子全部喊了过来。
素微的速度最快,紧接着便是匆匆忙忙的玉言,她的面上还夹杂着茫然不知所措。等见到了素微的时候,她的眼皮子一跳,直到清声、甘如英陆续进来,才压下了心头那份异样的感觉。她抿了抿唇,偷偷觑了卫含真一眼。
“这回将你们都唤来,是为了一件事。此事有关玉言的身份,你们都是我蓬玄一脉的弟子,理应知晓。”卫含真扫了座下四位弟子一眼,缓缓地开口道。话音落下,素微三人的视线俱是落在了玉言的身上。素微冷冷清清的,面如霜雪难以分辨情绪,而清声双眸如月牙儿弯起,唇角勾着一抹淡然的笑,唯有甘如英眼皮子一跳,满是担忧地望向了玉言,一副欲说还休的神情。
当日北海妖庭的事情让玉言长了个记性,她也将卫含真的话记在了心里,先以长观宗为重。故而这次一出事,就将此转告了卫含真。可她原以为会是自己与师尊两人的谈话,没想到师门中的人尽数过来了。她知道师尊想说蓬玄一脉乃至于长观宗都是一体的,可心中仍旧是生出了几分难堪。
卫含真神情平静,她扫了眼神闪烁的玉言一眼,一下子便明了了她的心绪。如果仅仅是玉言的私事,她当然不会拿到明面上说。然而玉言的身份实在是特殊,妖庭与弥兵岛各自势力关系都扑朔迷离,她不能将这当作私事看待。
玉言面无表情地咬着唇,等到卫含真的视线投过来的时候,她才往外走了一步,出声道:“那人名唤玉闻,自称我父玉衡的弟子。至于我父亲——”玉言顿了顿,又继续道,“他出身弥兵岛,是北武王的长子。当日因弥兵岛内乱迫不得已远走,后来遇见了我的母亲,也就是龙皇长女。只是妖庭祸乱,争杀不断,我的母亲不幸被人斩杀,至于我的父亲则是存了一条性命,如今在玄门棘阳派中。”
卫含真眸光闪了闪,棘阳派这个名字她知道,是个有数千年传承的玄门宗派,此番也派出了弟子前往弥兵岛镇守。不过长观宗与棘阳派没什么往来,故而弟子碰面也只是稍一颔首。
听了玉言的话,素微神情不变,清声则是眉头一挑。甘如英因入门晚,知道的事情少,此刻眉眼间满是震愕,她望着玉言,没想到三师姐的身份竟然如此凄惨。龙皇长女、北武王长子听着显赫,但实际上都是败者,身为他们的血脉,玉言的身份就变得尴尬起来了。甘如英正想开口安慰,顶上的卫含真发话了,甘如英顿时神情一凛,抿着唇,神情严肃。
“他来找你作何?”卫含真淡声问道。法符上所载的事情不多,之间的经过纠葛还是需等玉言明说。玉言抬眸望着卫含真,也不做隐瞒,直接将玉闻来找她说的话交代出,最后又补充了一句:“他们想要我跟着回棘阳派。”
卫含真冷笑了一声,修士虽然一心向道,可也不会迫人断绝人伦、灭杀情爱,父女相聚本是寻常事情,可对方越过了长观宗直接找上了玉言,这态度就耐人寻味了。卫含真将几个弟子喊来,也不是要她们出什么主意,只是要她们知道,蓬玄一脉是一体的,有的事情不会隐瞒她们。在玉言说完之后,卫含真毫不客气道:“那人下次再来,请他直接来我长观宗中。”她盯着玉言道,“你如今是我长观宗弟子,凡事越不过宗门。”
玉言对上卫含真的视线,深邃的眸光如汪洋不可蠡测,捕捉不到往日的温情。玉言藏住了失落之情,片刻后才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此事结束,弟子各自回去修炼,唯有素微留了下来。她望着卫含真拧眉道:“棘阳派越过了我长观宗,又是何意?而且这个时机也不对,难道他们是要谋弥兵岛么?”
卫含真冷呵了一声道:“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玉衡的身份特殊,当日的主张,未必不会在现在再度兴起。如今的弥兵岛,像涂悉那等人,如果有其他选择,可能就靠上去了。
素微思索了片刻,又问道:“师尊,我们要跟他们先接触么?”
卫含真摇了摇头道:“弥兵岛尚未动,我们也不好插手。给洛道友传个消息,她那边应当知道如何处理。”
洛惊鸿的修为不高,但她是北真王的亲传弟子,在弥兵岛中的地位超然,就连长老都要给她一个面子。这事情卫含真本可直接去找北真王,然而思忖了一阵还是作罢。长观宗在此地驻扎的长老虽然不是她一个,但是因为蓬玄峰峰主的身份,大半的视线还是落在她的身上,还是不要惊动旁人来得好。恰好登瀛秘境中她们有过往来,也算是旧交情。像这样叙旧情并且论道的事情多得是,没什么人会刻意关注。
对上素微严肃的神情,卫含真想了一会儿又道:“让清声拉上云道友一